台灯的光在演算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林野捏着半块橡皮,笔尖悬在最后一道压轴题的解题步骤上。距离省数学奥赛初赛还有三天,桌上摊着的《奥赛真题精讲》已经被他翻得卷了边,每页空白处都写满了不同解法的批注,连装订线附近都挤着密密麻麻的公式推导 —— 这是他用半个月生活费从废品站淘来的二手书,封面缺了角,却成了他冲击奥赛的关键武器。
“还没睡啊?” 母亲轻轻推开门,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杯沿冒着白气,“明天再看也不迟,别累坏了眼睛。”
林野抬头,看到母亲鬓角新添的白发,心里微微一酸。前世的这个时候,他正忙着给苏晴挑生日礼物,把母亲给的复习费偷偷换成了一条项链,奥赛报名表更是连看都没看就扔了。那时候母亲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把牛奶倒进他的碗里,自己喝着白开水,现在想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里,全是母亲的迁就。
“快了,妈,这道题解完就睡。” 林野接过牛奶,温度透过杯子传到掌心,暖得他指尖发麻,“您也早点休息,别等我。”
母亲点点头,又站了一会儿,才轻轻带上门。林野看着杯里晃动的牛奶,低头继续解题。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前世老师讲过却被他错过的解题技巧,今生在反复刷题中渐渐清晰;曾经让他头疼的排列组合,现在能用三种方法轻松解出 —— 他知道,这次奥赛,他不能输,不仅为了奖金,更为了补上前世那个被恋爱脑毁掉的自己。
奥赛初赛那天,天刚亮林野就起床了。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校服,背着旧帆布包,里面装着准考证、铅笔和那本翻烂的真题书。走到小区门口,正好碰到苏晴和陈星野,苏晴手里拿着一杯奶茶,看到林野,她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打招呼,却被陈星野用眼神制止了。
“去参加奥赛啊?” 陈星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就你这水平,别浪费报名费了。”
林野没理他,径直走向公交站。前世陈星野就是这样,用优越感打压他,而他那时候还傻傻地觉得自卑,现在想来,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公交车缓缓驶来,林野踏上台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 等着吧,他会用成绩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废物。
考场设在市一中,门口挤满了考生和家长。林野找到自己的座位,拿出文具,深吸一口气。试卷发下来,他快速浏览一遍,心里有了底 —— 大部分题目都是他复习过的,只有最后一道附加题有点难度,涉及微积分的初步应用,前世他直到大学才学,今生却在二手书的拓展知识里看到过。
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前面的题目几乎没停顿,遇到计算量大的题,他用前世学的速算技巧节省时间。写到附加题时,他顿了顿,回忆起那本二手书里的推导过程,结合自己的理解,一步步写出解法。交卷时,监考老师看了一眼他的试卷,眼神里带着几分惊讶 —— 很少有高中生能把微积分初步应用得这么熟练。
一周后,奥赛结果公布。林野是在教室收到通知的,班主任拿着一张奖状走进来,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林野同学,省数学奥赛二等奖,奖金 5000 元,学校决定给你记三等功,还要在全校大会上表扬!”
全班瞬间安静下来,接着爆发出一阵议论声:“我没听错吧?林野居然拿了奥赛奖?”“5000 块奖金!比我爸妈一个月工资还多!”“以前他不是总围着苏晴转吗?现在怎么这么厉害?”
林野接过奖状,纸质很薄,却感觉沉甸甸的。这不是一张普通的奖状,是他重生后靠自己努力拿到的第一个荣誉,是他摆脱前世命运的第一步。5000 块奖金,对别人来说可能只是一笔零花钱,但对他来说,是给父母的定心丸,是未来事业的启动资金,更是对自己的证明 —— 他不再是那个为了女人放弃一切的恋爱脑,而是能靠自己发光的林野。
苏晴坐在斜前方,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嫉妒,有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悔。她想起前世林野为了给她买生日礼物,连奥赛报名都放弃了,现在他不仅拿了奖,还有了奖金,而她却因为陈星野的事被同学议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很不舒服。
下课后,苏晴主动走到林野身边,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林野,恭喜你拿奖啊,那 5000 块奖金,你打算怎么用?”
林野正在整理试卷,头也没抬:“还没想好,可能会给我爸妈买点东西。”
“哦……” 苏晴犹豫了一下,又说,“我最近想买一本辅导资料,可是钱不够,你能不能先借我点?等我妈发工资了就还你。”
林野抬起头,看着苏晴。她穿着一件新的连衣裙,是上个月陈星野送她的名牌,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手机,哪里像是缺钱买辅导资料的样子?前世的他,恐怕早就把钱递过去了,还会担心她不够用;但现在,他只是淡淡一笑:“我的钱有别的用途,你要是缺钱,可以找陈星野,他应该很乐意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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