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启祥宫的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廊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带着几分慵懒的暖意。金玉妍正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针线,给腹中孩子绣着小肚兜——淡蓝色的缎面上,刚绣出半只小兔子,针脚细密,模样憨态可掬。
“娘娘!纯妃娘娘来了,神色看着急得很,刚进院子就小跑过来了!”小宫女掀帘进来,语气带着几分慌张,显然是被纯妃的模样惊到了。
金玉妍手中的绣针一顿,指尖的丝线微微缠绕,心中泛起一丝疑惑——纯妃素来性子温和,说话做事都慢悠悠的,极少有这般急切的时候,莫不是永璋出了什么事?她连忙放下针线,整理了一下衣襟,刚走到外殿,就见纯妃提着裙摆快步走进来,脸上满是焦虑,眼眶都有些泛红,不等金玉妍开口,就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妹妹,你可得帮帮姐姐,这次真的没办法了!”
“姐姐别急,先坐下慢慢说,小心身子。”金玉妍连忙扶着纯妃坐在软榻上,让澜翠递过一杯热茶,“是不是永璋出什么事了?”
纯妃接过热茶,却没喝,双手紧紧攥着茶杯,指节都泛了白,语气急切又委屈:“是永璋的事。这孩子近日读书格外用心,太傅都夸他进步快,背《论语》比宫里其他阿哥都熟练,写的字也越来越工整。可皇后娘娘却总以‘永琏年纪小,需要人陪’为由,不让永璋去养心殿给皇上请安,前几日宫宴,永璋准备了诗想献给皇上,也被皇后娘娘以‘永琏先表演’为由拦了下来,如今皇上都快忘了永璋这个儿子了!”
说到最后,纯妃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眼底的焦虑几乎要溢出来——永璋是她在后宫唯一的依靠,若是连皇上的关注都失去了,往后母子俩在宫里的日子,怕是会愈发艰难。
金玉妍心中了然,轻轻拍了拍纯妃的手背,语气温和地安抚:“姐姐先别慌,喝口热茶缓缓。永璋读书进步,是好事,皇上若是知道了,定会高兴。只是皇后娘娘偏袒永琏,这是宫里人都知道的事,咱们若是硬跟她争,反倒落了下乘,还容易被冠上‘嫉妒嫡子’的罪名,得想个稳妥的法子。”
纯妃喝了口热茶,胸口的郁结稍稍散去,眼神急切地看着金玉妍:“妹妹说得是,可姐姐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你心思细,又深得皇上和太后的信任,宫里的事也比姐姐看得通透,你帮姐姐想想,该怎么做才能让皇上多关注关注永璋?哪怕只是让皇上记起有这么个儿子,姐姐也知足了。”
金玉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脑中飞速盘算——皇后处处打压永璋,无非是怕永璋分走永琏的宠爱,影响永琏的嫡子地位。想要让皇上关注永璋,不能硬碰硬,得找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既不让皇后挑出毛病,又能让永璋自然地在皇上面前露脸。
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对纯妃道:“姐姐,再过十日就是皇上的生辰,宫里定会举办生辰宴,到时候后宫嫔妃、文武百官都会到场,各宫阿哥也得上前献艺。这正是个好机会——永璋不是擅长画画吗?咱们让他准备一幅画,比如《万寿图》,在生辰宴上献给皇上,既符合‘祝寿’的主题,又能展现他的才华,只要画得好,皇上定会注意到他,说不定还会夸赞他懂事。”
纯妃眼前一亮,焦虑的神色瞬间散去大半,握着金玉妍的手都用力了几分:“妹妹说得是!永璋从小就喜欢画画,尤其是画山水,太傅都说他有灵气,画的景物比宫里的画师还生动。若是让他画一幅《万寿图》献给皇上,既应景,又能让皇上看到他的用心,定能让皇上高兴!”
“不过姐姐得记住,”金玉妍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郑重,“永璋年纪还小,画画时不用追求技法多精湛,重点是‘心意’——画面要喜庆,比如画些青山绿水、寿桃仙鹤,再添上文武百官祝寿的场景,让皇上看出孩子的用心就好,千万别太过张扬,免得让皇后觉得永璋‘抢风头’,反倒引来麻烦。”
纯妃连连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妹妹考虑得周到,姐姐都记下了。待会儿回去,我就跟永璋说,让他赶紧开始准备,定不让妹妹失望!”
接下来的几日,纯妃宫里顿时忙碌起来。永璋得知要在皇上面前献画,既兴奋又紧张,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在书案前铺纸研墨,一遍遍练习。纯妃怕孩子累着,每日都亲自守在旁边,给永璋磨墨、递纸,还特意让小厨房做些永璋爱吃的给孩子补身子。
金玉妍也时常抽时间去纯妃宫里,帮着永璋指导画画的技巧——她虽不是专业画师,却在前世见过不少名家画作,知道如何构图更显大气,如何调色更衬喜庆。看到永璋将宫殿画得太小,她便拿起画笔,轻轻勾勒出宫殿的轮廓,教他“近大远小”的道理;见永璋给寿桃涂的颜色太浅,她便指点他“加少许朱砂,颜色更鲜亮,也更显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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