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充斥着暴发户审美的“总经理办公室”内,时间仿佛凝固了足足十秒。王胖子那双被肥肉挤成缝的小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墙壁上那个被镜光无声融出的小洞,以及洞后那张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带着几分苍白却依旧熟悉的脸——林霄!
“卧槽!!林小子?!真……真是你?!你……你没死?!”王胖子猛地从那张包裹着不知名兽皮的宽大老板椅上弹了起来,由于动作过猛,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他手指颤抖地指着林霄,脸上的肥肉都在哆嗦,混合着极度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仿佛见了鬼般的……惊悚?
林霄四人也是面面相觑,万万没想到在这远离故土、危机四伏的星海深处,遇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这个当年在黑岩城靠着收租和倒卖消息为生、圆滑世故的包租公王富贵!这戏剧性的重逢,冲淡了连日来的紧张与压抑,带来一种极其荒诞的错愕感。
“王……房东?”林霄下意识地喊出了当年的称呼,声音带着伤后的沙哑和不确定。
“哎哟喂!真是你小子!”王胖子终于回过神来,脸上的惊悚迅速被一种他乡遇故知的……狂喜(或许还夹杂着看到潜在客户或可利用对象的……精明)所取代。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墙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手脚并用地扒开那个小洞,把一张大饼脸挤了过去,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林霄脸上:
“是我啊!你王哥!富贵儿!哎呀呀!想不到啊想不到!咱们黑岩城的老乡,居然能在这鸟不拉屎的星海垃圾堆里碰上!缘分!这绝对是缘分!”他激动得满脸红光(也可能是肥肉充血),一把推开旁边试图阻拦的、那个浑身焊疤的壮汉守卫,“滚滚滚!没眼力见儿的东西!这是我老家来的贵客!贵客懂不懂?!”
说着,他热情得近乎粗暴地将林霄四人从那个“后门”拉进了他的办公室。触觉上,王胖子那肥厚油腻的手掌,力量出奇的大,显然这些年没少“进补”或者说……经历了某种强化。
办公室内的景象,近距离观看更是冲击力十足。金光闪闪的地砖几乎能照出人影,混合着机油、汗臭和一种劣质香水味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让凌清雪微微蹙眉,百里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清虚子则小眼睛放光地打量着那些堆砌的“财富”,嘴里无声地念叨着“无量那个……值钱货……”。
“坐!快请坐!”王胖子手忙脚乱地把老板椅上几本《星海富婆通讯录》扫到地上,又踢开几个挡路的能量币箱子,试图给众人腾地方,但这地方实在堆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时竟找不到能安稳坐下四个人的地方。
“王……老板,”林霄稳住心神,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重逢,目光扫过这间夸张的办公室,语气带着探究,“看来……你在这星海,混得是……风生水起啊?”
“嘿嘿!一般一般,星海第三!”王胖子得意地拍了拍自己腆起的、把法袍撑得紧绷的大肚子,脸上的肥肉堆满了笑容,“托老哥我当年……啊,还有你们几位闹出那么大动静的福,黑岩城是待不下去了!老子就带着全部家当,搭上了一艘路过的……呃,‘星际物流船’,一路磕磕绊绊,总算是在这碎星城站稳了脚跟!”
他唾沫横飞地开始吹嘘起自己的“发家史”:“刚开始是难啊!人生地不熟,语言还不通!全靠你王哥我这脑子活络、眼光毒辣!从捡垃圾做起!专挑那些别人看不上的、有潜力的‘古董零件’倒卖!后来嘛,慢慢攒了点本钱,拉拢了几个能打敢拼的兄弟,成立了这个‘星海拾荒者’小队!专门帮各路大佬……勘探、回收那些星海里的‘上古遗宝’!”
他刻意加重了“上古遗宝”四个字,小眼睛意味深长地瞟了林霄和凌清雪一眼,显然知道他们为何而来。
“哦?”凌清雪冰蓝色的眼眸淡淡扫过王胖子,声音清冷,“不知王老板,是替哪路‘大佬’办事?竟能在这碎星城混得如此……‘如鱼得水’?”她特别强调了“如鱼得水”四个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王胖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谨慎,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说起这位雇主……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在整个星海黑市界,都是跺跺脚呃,虽然星海没地可跺……反正就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称——‘收藏家’!”
“收藏家”!一个新的名号,带着神秘与压迫感,砸在了众人心头。
“这位爷,”王胖子搓着手,眼神中流露出混合着敬畏与贪婪的光芒,“不爱灵石,不爱权势,就喜欢收集各种稀奇古怪的‘老物件’!尤其是上古年间那些‘有故事’的东西!像什么破碎的星舰残骸啦,失传的功法玉简啦,甚至是某些‘禁忌’的技术蓝图!”
他的话语,隐隐与天机子提到的“方舟碎片”联系了起来!
“不瞒几位,”王胖子见众人神色凝重,越发得意,他转身走到办公室角落一个需要三重密码和虹膜验证的厚重合金保险柜前,笨拙地操作了一番。咔嚓一声,柜门打开,一股混合着陈旧植物清香、微弱辐射尘埃和某种生命源初气息的奇异味道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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