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羽的话,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心,激起了千层浪。
整个赛场,先是陷入了一瞬间的死寂。
紧接着,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她说这些猎物九成都是她打的?”
“她是不是被太子殿下刺激得失心疯了?就凭她那匹病马和两只兔子?”
“这牛皮吹得,简直比西山的城墙还厚!她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嘲讽声、讥笑声,此起彼伏,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毫不留情地朝着凤千羽拍打而去。
柳菲烟笑得最是夸张,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好不容易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神来,此刻凤千羽的“疯言疯语”,让她瞬间找回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凤千羽,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她用马鞭指着凤千羽,语气里的鄙夷和不屑,满得快要溢出来,“吹牛之前,好歹也打个草稿吧?你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说出这等弥天大谎,是想让整个镇国将军府,都陪着你一起丢人现眼吗?”
凤千羽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她,只是抬眸,看向了最高处观礼台上的皇帝,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陛下,臣女所言,句句属实。恳请陛下下令,查验猎物。”
她的态度,平静而笃定,没有半分心虚。
这一下,连皇帝东方雄都有些捉摸不透了。他深深地看了凤千羽一眼,那双阅尽千帆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探究。
“凤千羽,你可知,欺君罔上,是何罪名?”皇帝的声音,不怒自威。
“臣女知晓。”凤千羽不卑不亢地回答,“若臣女所言有半句虚假,愿受任何责罚。”
好!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丫头!
柳菲烟见状,眼珠一转,立刻高声喊道:“好!既然你敢拿性命担保,那我柳菲烟,就跟你赌上一局!”
她生怕凤千羽反悔,立刻抛出了自己的赌注:“我们便请陛下来做个见证!若是查验下来,这些猎物身上,没有你的箭,你!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给我磕一百个响头,然后自己掌嘴一百下,再学三声狗叫,滚出西山猎场!”
这赌注,可谓是恶毒至极,完全是要将凤千羽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狠狠碾碎。
所有人都觉得,柳菲烟这是稳操胜券,就等着看凤千羽如何自取其辱了。
东方澈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他巴不得凤千羽死,但在那之前,能亲眼看到她受尽屈辱,也是一件赏心乐事。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凤千羽听完这恶毒的赌注,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了。
“可以。”她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目光直视着柳菲烟,“不过,若是我赢了呢?”
柳菲烟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要是能赢,我……”
“我要你那把‘追星弓’。”凤千羽淡淡地打断了她,“另外,你刚才说的那些,磕头,掌嘴,学狗叫,你自己,原封不动地做一遍。”
“什么?!”柳菲烟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把“追星弓”,是她父亲花了重金,请了天下第一的铸器大师,为她量身打造的宝贝,削铁如泥,价值连城!
更重要的是,让她当众磕头掌嘴学狗叫,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怎么?不敢了?”凤千羽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看来柳小姐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嘛。”
“谁说我不敢!”柳菲烟被她一激,顿时头脑发热,想也不想地应了下来,“赌就赌!我今天就让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输得连底裤都不剩!”
“好。”凤千羽点了点头,再次看向皇帝,“恳请陛下,为我等做个公断。”
皇帝东方雄的目光,在两个少女之间来回扫视,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准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凤千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来人,验!”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立刻有几名御前侍卫上前,开始查验那堆积如山的猎物。
柳菲烟一脸得意地站在旁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侍卫首先走向了那头最为显眼的黑熊,那是柳菲烟最引以为傲的猎物。
“启禀陛下,熊身之上,有利箭三支,箭羽为火凤尾,确系柳小姐之箭。”侍卫高声禀报。
柳菲烟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继续验!”
侍卫们又接连查验了三四头麋鹿和野猪,结果都一样,上面的箭矢,都来自于不同的王公贵族,唯独没有凤千羽的。
“哈哈哈哈……”柳菲烟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凤千羽,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还不快滚过来,履行你的赌约!”
众人看向凤千羽的眼神,也充满了戏谑和同情。
在他们看来,这场闹剧,已经可以结束了。
然而,凤千羽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她缓缓走到那头黑熊的尸体旁,伸出纤纤玉指,点在了黑熊狰狞的头颅上,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位置——它的左耳耳根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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