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踏出,天旋地转。
身后,是阳光明媚,山河壮丽。
身前,是,无尽的,混沌与虚无。
当凤千羽与墨九渊的身影,被那片黑灰色的迷雾彻底吞噬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失重感与撕裂感,同时袭来。
仿佛,他们的身体,被投入了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天地磨盘之中。空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时间,在这里,变得,粘稠而混乱。
凤千羽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在疯狂地,扭曲,拉伸。
前一刻,她还紧握着墨九渊的手,下一瞬,那温暖的触感,便已消失。
她心中一惊,猛地,睁开双眼。
她发现,自己,正悬浮于一片,灰蒙蒙的,诡异空间之中。
上下左右,皆是,翻涌不休的,浓雾。没有天,没有地,甚至,连一丝风,都感受不到。
而墨九渊,就站在她前方,不足三尺的地方,正静静地,看着她。
“别怕。”他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瞬间,驱散了凤千羽心中,那一闪而逝的慌乱,“这里的空间法则,是破碎的。我们看似很近,实则,可能,相隔万里。但,只要我们的神念相连,便不会走散。”
凤千羽点了点头,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环顾四周,那浓郁的雾气,仿佛拥有生命,缓缓地,朝着他们,聚拢而来。
“这就是……神怨?”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雾气之中,蕴含着,何等恐怖的,负面情绪。
不甘、愤怒、绝望、怨毒……
亿万种,最为纯粹的,负面意志,被压缩,揉碎,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足以让任何心志不坚之人,瞬间,道心崩溃,沦为疯魔的,精神剧毒。
“嗡——”
就在这时,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漆黑涟漪,以墨九渊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形成了一个,直径约有三丈的,绝对领域。
那翻涌而来的,灰色雾气,在接触到这片领域的瞬间,便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发出了,“滋滋”的,消融之声,却,始终,无法侵入分毫。
领域之内,一片安宁。
凤千羽肩上的寻宝貂小白,探出小脑袋,惊恐地,看着外面的灰色雾气,浑身的白毛,都炸了起来,死死地,抓着凤千羽的衣襟,一动也不敢动。
“待在我的领域里,它们,伤不到你。”墨九渊的声音,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
凤千羽看着他,鬼面之下,那双,始终,只为她一人,亮起的深邃眼眸,心中,温暖而安定。
但,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
她看着那片,被阻隔在外的,灰色雾气,凤眸之中,燃起了,熊熊的,战意。
“你忘了?我来这里,是,为了试炼。”
“温室里的花朵,永远,无法,长成参天大树。这些神怨,既然是我,必须面对的,那便,让我自己来。”
说罢,在墨九渊,那带着一丝担忧的目光中,她深吸一口气,毅然,迈出了一步,走出了那片,由他撑起的,绝对安全的领域。
“嗡——!”
几乎是在她踏出领域的瞬间,四周的灰色雾气,便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朝着她,席卷而来!
“吼——!”
“杀!杀光他们!”
“我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陨落的是我!”
“好恨……好恨啊……”
无数,充满了疯狂与怨毒的嘶吼,如同魔音灌脑,直接,在她的神魂深处,炸响!
那是一种,足以撕裂灵魂的,精神冲击!
换做任何一个皇阶强者,在毫无防备之下,承受如此恐怖的神怨冲击,恐怕,都会,当场神魂受创,七窍流血。
然而,凤千羽,只是,眉头微皱。
她的神魂,历经两世,其坚韧程度,远超常人想象。21世纪顶级杀手那,钢铁般的意志,更是在这一刻,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防御力。
“就这?”
她冷哼一声,凤眸之中,金色的帝凰之火,一闪而逝。
“一群,连轮回都不敢入的,失败者的哀嚎,也想,动摇我的心志?”
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无上的,高傲与不屑。
仿佛,是受到了她言语的挑衅,四周的灰色雾气,翻涌得,更加剧烈了。
下一刻,那些雾气,竟是,迅速凝聚,在凤千羽的面前,化作了一幕,令她,瞳孔微缩的,景象。
那是一间,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白色病房。
一个,面容枯槁,浑身插满了管子,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女孩,正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机地,望着天花板。
那是……
前世的她!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
一个,充满了恶毒与诱惑的声音,在凤千羽的耳边响起,“多么的,弱小,多么的,可悲。你所谓的坚强,不过是,一戳就破的,虚假伪装。你的本质,就是,一个,只能在病床上,等待死亡的,废物!”
“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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