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镇上来的贵客,上官奶奶、陈大柱夫妇和黄豆爷爷也提着果果送的三色灵鱼,喜滋滋地家去了。林家院里,剩下自家人坐在花树底下,喝着茶,咂摸着这大半天的跌宕起伏,只觉得心里头满满登登的,得好好顺顺气儿。
一杯茶还没见底呢,林毅站了起来,对着林守业和林文柏,声音清亮亮地说:“大爷爷,二伯,咱们想在村里挖个鱼塘,专门养果果那些宝贝鱼!”
院里静了一霎,大人们不是不同意,是有点没转过弯来——这帮小崽子,主意来得也太快了!
见没人吱声,林怀安不紧不慢地也站了起来,接口道:“大爷爷,爹,这事儿我们琢磨好几天了,可不是瞎闹。早看出来果果缸里的鱼长得邪乎,几天就挤得满满当当。之前听黄姑父说,城里有钱人家爱养锦鲤,那玩意儿金贵,我们就动了心思。本来想着学姑姑养兔子,租个空院子,多摆几口大缸对付着养。可今儿您们也瞧见了,樊掌柜和闫老板为这鱼都快打起来啦!咱这鱼,好看又好吃,比那锦鲤还稀罕!再用缸养,可就太委屈它们啦。”
林怀安是林家长孙,将来要接他爹里正的班,说话办事,已然有了点章程。
林毅立马接上,他是果果大哥,脑子活络,是家里往外开拓的指望。他条理分明地说:“我们几个刚核计过了,想着干脆在村里买块地,正经挖个池塘来养。为啥不租?这养鱼是长久营生,跟酱料坊不一样,地是自己的才踏实。银子嘛,今儿果果卖鱼虾的钱,买地管够!”
他眼光扫过一圈兄弟姐妹,把想好的道道儿说了出来:“这事儿,算果果出本钱和鱼苗,我们剩下的兄弟姐妹出力,往后建塘、看管、运营都归我们。赚了钱,果果占三成,是‘大头’;再拿出一成给村里,专款专用,修水利、养护玉带河;剩下的六成,咱们十一个兄弟姐妹分。”
“账归我管!”九岁的李有金应声而出,麻利地从怀里掏出个小红木算盘,那算盘小巧精致,铜框边边上还刻着他的名儿呢,是孙老汉特意找匠人给他们兄弟几个定做的。
只见他小手噼里啪啦拨了几下,小大人似的说:“我爹早教过我记账了,弟弟们这几年的零花开销,都是我记的簿子!”他得了阿爷李货郎算数的真传,又自小被他爹李文石带在身边熏陶,做起账来有模有样。
林毅接着画他的大饼:“咱们这塘,可不能光秃秃的。围着塘边修上回廊,起几个小亭子,让村里老少爷们、外来客商都能来逛逛,看看鱼,歇歇脚。咱村也多一个舒心自在的好去处。”
“名儿我们都起好啦!”最爱啃书本的林怀勇眼睛放光,文绉绉地念道:“叫‘邻里留园’。既是咱林家、李家、刘家三家的园子,也取个‘邻里和睦,让人流连’的好意头。”
林芝兰和妹妹林秀茹也爽快地说:“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归我们张罗。山上有的是好看的花,我们找人移些下来,保管把园子打扮得漂漂亮亮。”
最好动的林怀远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平日里喂鱼、照看的活儿,我们几个包圆了!忙不过来,再雇村里人帮把手。”这鱼本就是他领头从河里捞来送给果果玩的,他自然最是上心。
大人们起初是愣神,听着听着,眼睛都亮了。这帮小娃子,你一言我一语,从钱从地到分账再到景致,安排得明明白白,有板有眼,倒叫他们这些大人刮目相看了。
林家三位长辈——林守业、林守英、林文松互相递了个眼色,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林守业捻着胡子,低声对妹妹和妹夫说:“瞧瞧怀安和小毅,去年还在村里带着弟弟妹妹上山下地呢,跟着运输队跑了半年,竟长出这么大出息了!还是青樱的开蒙教得好,这帮孩子,书没白读,路也没白跑。”
林文柏和郑秀娘、李文石和江氏、林文松和张青樱这几对爹娘,看着自家娃儿们,心里头跟喝了蜜似的,有些小骄傲呢。
林文柏和李文石一起望向三位大家长。林守业清咳一声,嗓门洪亮:“好!好小子,好闺女们!这一套一套的,把我们都听入迷了!这事儿,大爷爷准了!”
林守英和李货郎也笑着点头:“我们也支持!”
林文柏这才拿出里正的派头:“既这么着,就按村里的规矩来。你们弄个详细的章程出来,地点、规模、花费都写明白。族里长老和村代表们议过了,就给你们批条子。”
李文石则提着实用的主意:“池塘啊、回廊啊、亭子怎么盖,去问问吴檐叔,他给城里大户人家盖过园子,是行家,请他给你们把把关,当个监工最好。”
耆长刘大山凭着平日巡逻的见识,建议道:“要说地方,文松家门前那片空地就挺好。这儿本就招人,村里人没事都爱来溜达。要是修了这‘留园’,老人们有地方歇脚聊天,也省得总在你们院门口晃悠了。”
大人们这下都来了劲儿,你一言我一语,帮着孩子们出主意,想把这事儿办得更妥帖。小果果窝在娘亲怀里,听着哥哥姐姐们说着热闹话,虽然不全懂,但觉得好玩极了,大眼睛笑成了弯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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