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洛阳城的晨钟还没敲响,槐院的老槐树下就传来了读书声。刘瑾捧着《唐律疏议》残卷,跟着肖雯雯一字一句地念:“诸盗经断后,仍更行盗,前后三犯徒者,流二千里;三犯流者,绞。” 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却比昨日坚定了许多,指尖在 “盗” 字上反复摩挲,想起昨日南市地痞抢他胡饼的事,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
“知道这‘盗’字为何要从重判吗?” 肖雯雯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市集轮廓,“武周虽重律法,但市井间盗匪仍多,尤其南市这种胡商聚集之地,若不严惩,商人不敢来,百姓的生计就没了着落。你以后若有机会守护一方,得记住 —— 律法是用来护民的,不是用来欺压人的。”
刘瑾点点头,把 “护民” 两个字记在心里。他想起边疆的日子,爹娘还在时,戍边的士兵就是用刀枪护着村民,不让突厥人抢掠。他忽然抬头问:“肖姐姐,你去过边疆吗?突厥人是不是很凶?”
肖雯雯心里一动,从布囊里拿出一张折叠的地图 —— 这是时空管理局仿制的武周边疆地图,标注着突厥的主要部落位置和戍边要塞。她展开地图,指着上面的云州、朔州说:“我没去过,但我知道,边疆的百姓很苦,每年都要防备突厥的入侵。你看这云州,是抵御突厥的第一道防线,要是守不住,洛阳就会有危险。”
刘瑾凑过去,手指顺着地图上的河流移动,眼里满是向往:“等我学好了本事,就去云州戍边,像我爹一样,保护百姓,不让突厥人再来欺负我们。”
肖雯雯看着他眼里的光,笑着点头:“好,那咱们从今天起,不仅要读书,还要学武艺 —— 没有好身手,就算有再好的想法,也护不了人。”
吃过早饭,肖雯雯把刘瑾带到院子的空地上,从墙角拿起两根粗细相当的木棍,递给他一根:“先学基础的防身术,不求你能打人,只求你能在危险时护住自己,护住想护的人。” 她站定身形,演示起简单的格挡动作,“看好了,手腕要稳,木棍要对准对方的手臂,借力把他的武器挡开,而不是硬拼。”
刘瑾跟着学,刚开始动作僵硬,木棍总掉在地上,手臂也很快酸了。但他没喊累,捡起来继续练,额角的汗滴在地上,晕开小小的湿痕。肖雯雯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点头 —— 这孩子有股韧劲,正是戍边将领该有的品质。她走过去,调整他的握棍姿势:“手指别攥太死,放松些,力气要用到刀刃上,不是用在攥棍上。”
练到午时,刘瑾终于能熟练地完成格挡、闪避的动作。肖雯雯让他休息,自己则准备去南市买些米粮和布料,顺便看看失窃案的情况。刘瑾连忙站起来:“肖姐姐,我跟你一起去!我能帮你搬东西,还能盯着有没有地痞!”
肖雯雯笑着答应了。两人走到南市时,市集比清晨热闹了许多,却隐约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不良人正围着一个胡商问话,那胡商穿着波斯锦袍,脸色焦急,手里比划着什么,嘴里说着蹩脚的汉话:“我的宝石…… 昨天晚上…… 在客栈里不见了!红色的,很大的!”
周围的百姓都远远地看着,议论纷纷:“听说这几天丢宝石的胡商不止一个,都是住在南市的客栈里。”“会不会是同一伙人干的?”“苏评事不是来查案了吗?怎么还没抓到人?”
肖雯雯拉着刘瑾,悄悄站在人群外围。她注意到胡商脚边的地面上,有一小撮暗红色的粉末,不像是洛阳常见的泥土,反而带着淡淡的异香。她示意刘瑾低头看:“小瑾,你看那粉末,是不是和咱们昨天吃的胡饼里的香料不一样?”
刘瑾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沾了一点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 —— 那香味很特别,带着点甜,又有点辛辣,和他以前在边疆见过的西域香料很像。他小声说:“这是安息香的粉末,我爹以前跟胡商换过,用来驱虫的。”
肖雯雯眼睛一亮 —— 安息香是西域特产,在洛阳并不常见,这很可能是盗贼留下的线索。她又看向客栈的门槛,发现门槛边缘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划痕的方向是从客栈里向外,像是有人用重物拖东西时留下的。
“肖姐姐,你看那门槛!” 刘瑾忽然指着划痕说,“我帮张阿婆搬粮袋时,粮袋太重,也在门槛上划过这样的印子。说不定盗贼是用东西把宝石装起来,拖走的!”
肖雯雯点点头,心里暗暗佩服这孩子的观察力。她刚想再仔细看看,忽然听到人群外传来一阵喧哗,几个穿着紫色圆领袍的人走了过来,腰间挂着 “来” 字令牌 —— 是酷吏来俊臣的手下!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领头的人满脸横肉,一脚踹开前面的百姓,“苏无名查了三天都没查到线索,你们再在这里围观,小心被当成同党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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