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行金色的隐藏词条,如同一道惊雷,在李玄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隐藏词条:九品官人法(金色,未激活)】!
李玄的心脏,在那一瞬间漏跳了半拍。
九品中正制!
这可是支撑了魏晋南北朝数百年的选官制度,其影响之深远,几乎贯穿了整个中古时代。而眼前这个衣衫朴素、气质不凡的青年,便是这一制度的开创者——陈群,陈长文!
这哪里是来投奔的流浪学子,这分明是一块足以奠定一个王朝万世基业的无价瑰宝!
巨大的狂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李玄的理智淹没。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抓住陈群的肩膀用力摇晃,告诉他自己等他等得有多辛苦。
但他不能。
李玄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份足以让他失态的激动压回心底。他知道,面对这等经世之才,任何权势的炫耀都显得浅薄,任何财富的许诺都落了下乘。
唯有发自肺腑的尊重与诚意,才是敲开对方心门的唯一钥匙。
在城门守卫和周围百姓惊愕的目光中,李玄快步走下台阶,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温和笑意,径直走到了陈群面前。
他没有摆出太守的架子,更没有居高临下地审视,而是像对待一位久未谋面的老友,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扶住了正准备躬身行礼的陈群。
“先生远道而来,一路辛苦。玄奉命暂代郡守之职,未能远迎,还望先生恕罪。”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陈群愣住了。
他这一路行来,见过太多诸侯官吏。有高踞堂上,眼高于顶的;有故作礼贤下士,言语间却难掩傲慢的。可像李玄这般,以一郡之主的身份,亲自出迎,且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言辞如此恳切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尤其是对方那双眼睛,清澈而真诚,没有丝毫伪装出来的热情,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欣喜与尊重。
“在下陈群,一介白身,听闻将军仁义之名,特来归附,岂敢劳将军大驾。”陈群心中微动,连忙还礼。
李玄却不由分说地握住了他的手,那手掌温热而有力,传递着不容置疑的信赖。
“先生于我而言,非是白身,乃是照亮前路的北辰星斗。”李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同时亲昵地拍了拍陈群手臂上沾染的灰尘,“走,城外风大,随我入府一叙。我已备下薄酒,只盼能与先生彻夜长谈,聆听教诲。”
这番姿态,这份言语,让自视甚高的陈群,心中也不禁泛起一股暖流。他本是抱着试探与观察的心态而来,可这第一次见面,李玄所展现出的气度与诚意,便已远超他的预期。
李玄不由分说,几乎是半拉半拽地将陈群迎入了太守府。
府内,早已得到示意的下人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两张坐席,一壶温酒,几碟小菜,陈设简单,却透着一股推心置腹的意味。
两人分宾主落座,李玄亲自为陈群斟满一杯酒,郑重地举杯。
“玄以一武夫之身,侥幸得此郡城,然于民生政务,却如盲人摸象,处处掣肘。今幸得先生来投,如旱苗之逢甘霖,玄心中之喜,难以言表。此第一杯,玄敬先生!”
他一饮而尽,动作豪爽,眼神却依旧专注地看着陈群。
陈群心中微震,也端起酒杯饮下。李玄的坦诚让他有些意外,寻常诸侯,最忌讳的便是暴露自己的短处,可李玄却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在政务上的不足,这份胸襟,非常人所能有。
“将军过谦了。”陈群放下酒杯,开口试探道,“群沿途而来,见将军开仓放粮,安抚流民,城中秩序井然,百姓安居乐业,此等举措,已是上佳的善政,何来掣肘之说?”
李玄闻言,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先生所见的,不过是权宜之计。开仓放粮,可解一时之饥,却非长久之策。府库总有告罄之日,若无生财之道,无富民之法,终究是坐吃山空。”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玄之所忧,非在朝夕,而在长远。如今汉室倾颓,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名为匡扶汉室,实则皆怀一己之私。袁绍坐拥四州,却好谋无断,色厉内荏;袁术冢中枯骨,窃取玉玺,自取灭亡;至于那兖州曹孟德,虽有雄才大略,却挟天子以令诸侯,视百姓为草芥,徐州屠城,人神共愤。”
“此等豺狼当道,百姓何辜?我李玄虽无匡扶天下之大才,却也愿守此一郡之地,庇护一方生民,为这乱世,留下一片可供喘息的净土。只是……”
李玄长叹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陈群,言辞恳切到了极点。
“……只是玄只知冲锋陷阵,于这经世济民之道,却是一窍不通。空有安民之心,却无安民之策。敢问先生,若以您为长史,总管郡中民生政务,您当如何施为?”
这一番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陈群平静的心湖,激起了滔天巨浪。
他被彻底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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