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蕃素来敬畏桓范,被他一喝,便不敢再坚持,只得下令打开城门,放桓范出城。
桓范出了城门,又勒马回头,对司蕃道:“司马懿已反,你若识时务,可随我一同去见天子,日后必有封赏。”
司蕃闻言大惊,待要追上前去,桓范早已策马远去,只得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
消息传回司马懿耳中,他不禁失声惊呼:“智囊竟也逃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蒋济却神色平静,缓缓道:“太傅不必担忧。曹爽素无大志,如劣马般留恋马棚中的豆料,只图眼前安逸,即便桓范前去投奔,他也未必会重用桓范的计策。”
司马懿闻言,心中稍安,随即召来许允、陈泰二人,吩咐道:“你二人即刻前往高平陵面见曹爽,就说我此举并无他意,只是因曹爽兄弟权势过盛,欲削去其兵权,令其归家养老,绝无加害之心。”
许允、陈泰领命而去。
紧接着,司马懿又召来殿中校尉尹大目。尹大目与曹爽素来交好,司马懿便让蒋济写下一封书信,交与尹大目,嘱咐道:“你与曹爽有旧交,此事非你不可。你见了曹爽,务必转告他,我与蒋太尉已对着洛水立誓,今日之举,只为收回兵权,绝无半分加害之意。”
尹大目接过书信,不敢怠慢,快马加鞭赶往高平陵。
再说高平陵这边,曹爽正带着一众亲信放鹰驱犬,在猎场上尽兴游玩,笑声不绝。忽然,一名斥候策马狂奔而来,神色慌张地报道:
“将军!大事不好!洛阳城中生变,太傅司马懿已关闭城门,还派黄门官送来表章,说是有要事启奏天子!”
曹爽闻言,如遭雷击,惊得浑身一颤,险些从马上摔落。
黄门官捧着表章,快步来到魏主曹芳驾前,跪地呈递。曹爽急忙上前接过表章,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字字如刀,直刺他心。他手捧表章,指尖颤抖,只得让身旁近臣代为宣读。表章声在猎场上回荡:
“征西大都督、太傅臣司马懿,诚惶诚恐,叩首谨表:臣昔年从辽东班师,先帝曾召陛下、秦王与臣,共登御床,执臣手臂,将后事郑重托付。
然今大将军曹爽,背弃先帝遗命,败坏国家典制;在内则僭越礼制,模仿君主仪仗,在外则专擅威权,独断朝纲;
更令黄门张当为都监,二人相互勾结,暗中监视陛下,窥伺皇位;离间陛下与太后两宫,伤害骨肉亲情;
致使天下人心惶惶,百姓人人自危。此等行径,绝非先帝诏示陛下、嘱咐老臣之本意!
臣虽年迈体衰,却不敢忘却先帝嘱托。太尉蒋济、尚书令司马孚等重臣,皆以为曹爽有目无君主之心,其兄弟三人执掌兵权、宿卫宫中,恐为社稷之患。
臣等已将此事奏请永宁宫,皇太后降旨,令臣依奏施行。臣已命主管官员与黄门令,罢免曹爽、曹羲、曹训官职兵权,令其以列侯身份归家,不得在此逗留,以免耽误天子车驾返程;
若有违抗者,以军法处置。臣今勉强支撑病体,率领大军驻扎洛水浮桥,只为防备意外,护佑陛下与社稷安危。谨此上奏,等候陛下圣裁。”
魏主曹芳听完表章,面色苍白,转头对曹爽道:
“太傅既如此说,你可有应对之策?”曹爽早已吓得手足无措,冷汗浸透衣衫,他回头看向身旁的曹羲、曹训,声音发颤地问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曹羲面露悔恨之色,叹息道:
“小弟先前也曾多次劝说兄长,不可过于专权,更不可将我等兄弟尽数带出洛阳,可兄长执意不听,才落得今日这般境地。
司马懿老奸巨猾,诡诈多端,便是诸葛亮那般人物,尚且不能胜过他,何况我等兄弟?依小弟之见,不如自缚前往洛阳,向司马懿请罪,或许还能保全性命。”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鲁芝与辛敞率军赶到。曹爽急忙上前,追问城中详情。
二人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将军,洛阳城已被司马懿牢牢控制,防守得如铁桶一般,太傅亲自率军驻扎在洛水浮桥,我等拼死才冲出来。如今回城已无可能,还请将军早日定下大计!”
正说话间,又有一骑飞奔而来,正是逃出城的桓范。他翻身下马,直奔曹爽面前,急声道:
“将军!司马懿已然叛乱,如今陛下在你手中,你为何不请天子移驾许都,以天子名义调遣天下兵马,讨伐司马懿这逆贼?”
曹爽闻言,却面露难色,迟疑道:“我全家老小都在洛阳城中,若我起兵讨伐,他们岂不是要遭毒手?”
桓范急得直跺脚:“将军!寻常百姓遭遇危难,尚且要挣扎求生,何况将军身负社稷重任!如今陛下在你左右,你可奉天子号令天下,各地兵马谁敢不响应?若此时放弃,便是自投死地,日后再无翻身之机啊!”
曹爽听了,心中愈发犹豫,只是不住地流泪,却迟迟拿不定主意。
桓范见状,又上前一步,急切道:“从这里到许都,不过五日路程,转瞬即至。许都府库中粮草充足,足够支撑数年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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