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汉家众将手捧陛下御赐的陨铁宝剑,甫一拔鞘,便见寒光冲天而起,映得帐内甲胄生辉。
那剑刃划过案上铜灯,竟如切豆腐般将灯柱斜劈为二,断口处光滑如镜。众将齐声赞叹:“陛下所赐神物,真乃削铁如泥!末将等必效死力,不负隆恩!”
廖化、吴懿、张翼三军撤出东吴沿海,原是遵了汉皇刘禅的密令。这位年轻天子心思缜密,一则顾虑廖化所部多是新募水师,虽经数战却未历大阵,兵力亦不足一万;
二则念及前线数十万大军每日消耗肉食、油脂甚巨,国库渐空。遂令廖化留三千人扼守番禺港,亲率主力舰队扬帆南海——那片海域盛产巨鲸、虎鲨、旗鱼,大者竟有十丈之长。
水师将士撒下百丈巨网,以火箭驱鱼,以巨弩射鲸,甲板上每日都堆起如山的鱼肉,经盐渍、烟熏后装舱,而如捕到大鲸,皆立即遣船回港解庖;旬月间便积下可供十万大军三月之用的干货。
水手们在惊涛骇浪中操练接舷、投石之技,倒比在港口操练更见实效。
魏军水师虽扼守建业、豫章等要地,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番禺港内仍有汉家楼船游弋,廖化的主力舰队又在南海来去无踪,若贸然追击,恐遭伏击不说,更怕建业空虚被姜维所乘。只得眼睁睁看着汉舰往来,徒唤奈何。
豫章城外,秋风已起,姜维、王平、孟获、霍弋所部四万余兵马早已扎下连营,连绵十余里,营中刁斗声昼夜不息。
孟获麾下的南中勇士难耐久坐,每日在营前比试藤牌舞、标枪术,引得汉兵阵阵喝彩。姜维常登高台,遥望城头——吴字旗与魏字旗交错插在垛口,守兵甲胄杂乱,时而可见吴魏兵卒在城楼上争执推搡。
他捻须而笑:“孙峻引魏军入城,原想借刀杀人,却不知这豫章城四面皆山,唯东南一门可通,恰似一口巨瓮。待我军合围,管他是吴兵还是魏卒,尽是瓮中之鳖!”
东南百里外的武昌城,费祎、张嶷、李丰率三万兵马围城已有月余。
城中粮道早被截断,每日都有百姓攀着城墙缒绳而下,向汉军哭诉城中米价飞涨,草根树皮都已吃尽。
费祎却按兵不动,只令士卒在城外开垦荒地,种上冬麦——他在等陛下的旨意,等秋收后后方送来充足的粮草,那时便是武昌城破之日。
洛阳城,太极殿内烛火摇曳,映得司马懿苍白的面容忽明忽暗。
这位权臣身着紫袍,腰悬玉带,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疲惫。阶下百官垂首肃立,郭太后端坐帘后,珠翠轻颤,显是心绪不宁。
“诸葛亮大军已抵洛水南岸,连营数百里,旌旗蔽日。”司马懿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军经宛城、伊阙关数败,精锐尽失,洛阳守军多是老弱残兵,恐难坚守。老夫意效仿曹爽故事,迁都晋阳,以避蜀军锋芒,众卿以为如何?”
太尉蒋济出列,白发飘动:“太傅所言极是!太后与朝廷若在洛阳有失,大魏社稷危矣!迁都晋阳,依太行之险,尚可徐图恢复。”
“可调并州胡遵部三千铁骑驰援洛阳,迟滞蜀军渡河。”钟会上前一步,青衫磊落,语气却带着少年锐气。
“准。”司马懿颔首,目光转向邓艾。
司马望粗布袍服上还沾着尘土,他刚从潼关巡查归来:“潼关乃洛阳西门户,若被魏延攻破,其部可长驱直入弘农,与诸葛亮形成夹击之势。请急令郭淮在潼关增筑壁垒,深挖壕沟,务必死守!”
“善。”司马懿抚掌,又看向司马昭。
“洛阳城中尚有十万精壮百姓,可尽数招募入伍,分发甲胄兵器,一月之内可得新军四万。”司马昭声音沉稳,“与原有守军合并,足可守城。”
“准。”司马懿一一应允,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自己身上,“老夫受先帝托孤之重,却致大魏分裂,实乃罪臣。今愿留守洛阳,以赎前愆。”他顿了顿,点起名来,“钟会、邓艾、胡烈、州泰、陈骞,与老夫共守此城。”
钟会闻言眉头微蹙——他原想随朝廷迁都,远离这危城,却不敢违逆,只得躬身领命。
迁都之令一出,洛阳城内顿时大乱。百姓们扶老携幼,背着行囊涌向城门,哭喊声、车马声不绝于耳。司徒高柔匆匆来报:“百姓皆欲随朝廷迁往晋阳,城门都快挤破了!”
司马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欲走者,每户缴粟米十斛便可出城。另,凡十七至四十男丁,尽数留下充军,违令者斩!”
高柔恍然大悟:“太傅此计一箭双雕!既得粮草,又添兵卒,妙哉!”
旬月之间,七成百姓离城,司马懿得粟米百万斛,又强征六万壮丁,皆贫民百姓与原有守军合兵十万,洛阳大户士族皆纳金放行,以致百姓人心俱散。
只是这些新军未经操练,握着兵器的手还在颤抖,站在城头望着南岸蜀军大营,个个面如土色。
洛水南岸,诸葛亮大营。赵云身披白袍,手持龙胆枪,急步走进中军帐:“丞相,洛阳百姓北迁,城中空虚,正是夺取洛水浮桥的良机!”
诸葛亮正对着舆图沉思,闻言摇头:“伊阙关一战,我军虽胜,亦折损不少,需得休整。且浮桥北岸,魏军早已布下三重鹿角,十道拒马,又有投石机伺候,强攻必伤亡惨重。”
他提笔蘸墨,在纸上疾书,“待我修书一封与魏延,教他取潼关之策。潼关若破,我军自南岸渡河,魏延自潼关东进,两面夹击,洛阳不攻自破。”
赵云凑近一看,见丞相写得神秘,不由笑道:“我等都快成白头翁了,丞相还这般藏着掖着!”
诸葛亮放下笔,将信笺折好,用火漆封了:“此计需得天时地利,待魏延依计行事便知。”他唤来亲卫,“速将此信送往前将军魏延帐中,不得有误!”
亲卫领命而去,帐外秋风卷起旌旗,发出猎猎声响。
魏延能否攻破固若金汤的潼关?廖化在南海能否满载而归?且听下回分解。
喜欢三国演义之蜀汉后传请大家收藏:(www.shuhaige.net)三国演义之蜀汉后传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