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的夜晚,大多时候是宁静而祥和的。
然而,成长中的心灵,总会在某些时刻变得格外敏感,需要寻找一个特定的港湾来停泊。正是这样的一个时刻,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清晰地映照出了某些情感的重量,在本丸众多守护者心中,漾开了层层叠叠、复杂难言的涟漪。
那是一个月色清朗得有些不真实的夜晚,银辉如练,洒满庭院的每一个角落,连青石板路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然而,这美好的月色并未能安抚一个从噩梦中惊醒的孩童的心。
凌笑笑猛地从床铺上坐起,额角带着薄汗,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梦中那光怪陆离、无法理解的可怕景象已然模糊,但那份残留的惊悸与莫名的孤单感,却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小小的身体。
她抱着柔软的枕头,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滑下床,本能地想要寻找一份能够驱散这份寒冷的温暖与安定。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如同一个迷路的小精灵,在寂静的回廊上踟蹰。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
因为长大的原因,众刀剑在经过一番友(dǎ)好(shēng)协(dǎ)商(sǐ)后决定取消寝当番当晚的“陪睡”,毕竟孩子大了,确实不太方便。
所以凌笑笑只能独自出门,她走过了加州清光的部屋。门内寂静无声,但她知道,清光的房间里总是藏着许多新奇好玩的东西,充满了热闹的诱惑。
若在平日,她或许会兴奋地敲门,拉着他一起研究某个发光的玩具,用欢笑冲散一切阴霾。但此刻,那份过于活跃的“有趣”,似乎无法触及心底那份需要沉淀的惊悸。
她犹豫了一下,她的脚步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
最终,她在另一扇普通的、紧闭的房门前停下。这里没有传出任何热闹的声音,也没有飘出茶香或古老书卷的气息。这里,只有一片沉静的、如同月光下深海般的静谧。
她抬起小手,轻轻地、带着一丝不确定,敲响了大和守安定的房门。
笃、笃、笃
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门内很快传来轻微的响动,拉门被轻轻拉开。安定穿着整齐的内番服,似乎并未入睡,他看着门外抱着枕头、眼睛还带着一丝惊惧未消的懵懂、赤着脚站在冰凉地板上的笑笑,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讶异。
“主上?”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比平时快了一分。
“安定……”笑笑仰着头,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我做噩梦了……有点害怕……”
她没有说更多,但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湿润清澈的眼眸,已经诉说了全部。
安定沉默了片刻,没有多问,只是侧身让开:“进来吧。地板凉。”
他没有像清光那样用夸张的言语安慰,也没有像三日月那样用充满哲理的话语开解。他只是让她进了屋,给她倒了杯温水,然后拿起一件自己的羽织,轻轻披在她单薄的肩膀上。羽织上带着皂角的干净气息和一丝属于安定本身的、清冽而沉稳的味道。
笑笑捧着温水,小口喝着,感受着羽织带来的温暖,以及身边安定那无声却坚实的陪伴,心中那份莫名的恐慌,竟奇异地、一点点地消散了。
她没有要求讲故事,也没有想玩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偶尔偷偷看一眼正在静静擦拭本体刀的安定。
安定,真是刀如其名,只是这样简单的陪伴便让人觉得无比心安。
没过多久,困意再次袭来,她靠着墙,脑袋一点一点,最终歪在安定的铺盖卷旁,沉沉睡去,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安定停下擦拭的动作,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默默地将羽织又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的肩膀。
他依旧沉默着,但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蓝色眼眸深处,仿佛有星光落入深海,漾开了一圈极其柔和、却无比深邃的涟漪。
某日,阳光明媚,笑笑正和一群刀剑男士在庭院里玩耍。不知是谁,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了一句:“主公大人,您最喜欢和谁一起玩啊?”
这和当着父母的面问孩子你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有什么区别啊!
这个问题,让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几分。不少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向了在场的凌笑笑和几位“热门人选”。
真是不甘心啊,既然他们可以,那么我也可以啊。
躲在暗处的髭切暗暗咬牙,还要保持微笑。
膝丸:哥哥看着好命苦的样子,所以光源氏计划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凌笑笑正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闻言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为难,她歪着头,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用她那清脆的、不带任何杂念的嗓音,清晰地说道:
“和清光玩最开心了!”她看向加州清光,脸上是纯粹的笑容,“他的故事好玩,点心也总是亮晶晶的!”
清光脸上立刻扬起了灿烂的、带着点小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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