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指挥部大楼仅一条街之隔,仿佛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那名四海兄弟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滴在紧紧护在怀里的牛皮纸文件袋上。对面,两个手持短棍的混混不紧不慢地逼近,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跑啊?怎么不跑了?”一个混混用棍子敲打着旁边的墙壁,发出梆梆的响声。
那四海兄弟眼神绝望,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猛地将文件袋往衣服里更深处塞了塞,准备做最后一搏。哪怕死,也要把标书送进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两辆警车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吱嘎”一声停在了街口!车上跳下来四五名警察,为首的正是之前处理巷斗的那位警官。
“干什么的!住手!”警官一声大喝。
那两个混混显然没料到警察会来得这么快,而且目标明确地直奔他们而来,顿时慌了神,对视一眼,转身就想跑。
“抓住他们!”警官下令。
警察立刻冲了上去,轻易地将两个企图逃跑的混混制服。
那名四海兄弟看到警察,如同看到了救星,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挣扎着举起手中的文件袋,声音嘶哑地喊道:“警察同志……标……标书……指挥部……五点……”
警官立刻明白了,接过那个沾染着血迹和汗水的文件袋,看了一眼手表——四点五十五分!
“快!送去指挥部招标办公室!”警官将文件袋交给一名手下,那名警察接过文件袋,转身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不远处的指挥部大楼。
四点五十八分,标书被气喘吁吁的警察,准时送达了招标办公室的接收窗口。
几乎在标书送达的同一时间,在指挥部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里,李文瀚科长站在窗前,恰好将楼下街角发生的那一幕尽收眼底。他看到了警察的出现,看到了那个浑身是伤却死死护着文件袋的年轻人,也看到了标书在最后时刻被送入大楼。
他扶了扶眼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镜片后的目光,却微微闪动了一下。
而与此同时,在凯旋商贸那间豪华的办公室里,赵凯也接到了手下打来的电话。
“什么?标书送进去了?”赵凯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握着话筒的手指,却微微收紧了些许,“……知道了。”
他放下电话,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江城。夕阳的余晖将城市染上一层血色。
他没想到,那个叫林野的小子,骨头这么硬,运气……似乎也不错。
这次,是他小瞧了对手。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始。送进去标书,不代表就能中标。后面的评审环节,才是真正的较量。
他拿起内部电话,沉声道:“让孙胖子来见我。”
一场更加隐秘、更加激烈的博弈,在标书送达的这一刻,才真正拉开了序幕。四海这艘破船,顶着惊涛骇浪,勉强驶入了下一片更加凶险的水域。
而林野的命运,四海的未来,依旧悬于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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