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
小女孩儿光着脚,粉色的棉质衣裙下,是一副病态又消瘦的身子。
病痛的折磨,对于她来说,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一阵冷风吹过。
她打了一个哆嗦。
衣裙被风鼓起,像是一个粉色的气球,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刮走。
“哎呀!那是谁家的孩子?站那么高,多危险呀?”
“不对!她该不会是想跳楼吧?”
“天呀!赶紧打110,不,打119。”
……
楼下,似乎有人发现了天台上的情况。
很快就围了一堆的人。
叽叽喳喳的,都慌得不行。
人命关天,都不敢乱喊话,生怕刺激到小女孩儿。
这里是住院部,很多都是病人的家属。
大家其实都知道,家人生病了,特别是得了绝症,那种对抗死神的痛苦和绝望。
拼死一搏的过程中,一旦失去勇气,就彻底输了。
天台上,小女孩儿抱着小垂耳兔,目光无神地看着楼下。
看着楼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她忽然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他们在看什么?是不是在嘲笑我?”
她抓住小垂耳兔的耳朵,用力一扯,“我不要剃光头!不要变丑!”
小兔叽根本不敢乱动,任由她抓着它的长耳朵泄愤。
乔晚晚推开消防门,悄悄地靠近小女孩儿。
闵诺在她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角,嘴唇翕张,没有出声,却能看出来口型:别去!
他一再阻拦她。
为什么?
乔晚晚蹙眉,也许这里也设置了一个锚点。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女孩儿出事。
“别过来!”
小女孩儿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立马转身冲她吼道:“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小女孩儿转身时,差点儿没站稳,孱弱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晃晃。
看得楼下的围观群众,也纷纷为她捏了一把汗。
“哎哟,真是吓死个人!她别乱动呀!我的心跳都要停了!”
“她的父母呢?怎么都把孩子看好呀?”
“可不是嘛!如此不负责的父母,估计都在准备二胎了吧?”
“这可难说了。说不定小女孩得了绝症,家里打算放弃她,才让她有了绝望的念头。”
……
楼下的各种猜测和谣言,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愈加紧绷。
“下来,有什么话,我们可以聊一聊。”
乔晚晚稳住气息,尽量保持平缓、柔和的声线,缓缓地朝小女孩儿伸出手。
小女孩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滚!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没什么好聊的,要聊了之后才知道,都没有聊过,你怎么知道没什么好聊的呢?”
她用车轱辘话,试图分散小女孩儿的注意力,也在为消防员争取救援的时间。
青藤私立医院的住院部,楼层不高,只有七八层。
如果楼下铺垫了救生气垫,救援成功的几率就增加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聊?”
小女孩儿情绪激动,光着的脚丫,往边缘挪了挪。
楼下的围观人群,惊呼出声。
“喂,小心!”
“别靠过来,当心摔下来!”
“119还没有来吗?”
……
乔晚晚心头一紧,伸手叫住小女孩儿,“你最喜欢吃什么?”
小女孩儿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沉默一瞬,回道:“甜甜圈。”
回答后,又神情黯淡下去,“可惜,我再也吃不了了。”
似乎打开了倾泻的阀门,大颗的泪滴从眼眶里里涌了出来,“吃什么,吐什么。以前最喜欢吃的蛋糕,冰淇淋,小零食,刚吃下去就吐了……”
乔晚晚见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试着开口劝道:“只要治好了病,到时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你说得好听!”
小女孩儿哭着大喊道:“治不好了,再也治不好了!”
她情绪激动,转身就要往下跳。
在跳下去之前,她咬咬牙,怒气冲冲地将小垂耳兔扔在地上,“你不配跟我一起死!”
纵身一跃的时候,她撑开双臂,眼中望着澄净的蓝天。
乔晚晚没有多想,冲过去抱住了小女孩儿。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她居然承接住了小女孩儿的身体。
也就是说,这里也有一个锚点。
她还在新手期,在坠落下去的瞬间就启动了保护模式。
淡金色的保护罩,将她和小女孩儿保护得严严实实。
落地时,小女孩儿像是躺在柔软的海绵气垫上,后背感受到一股承托的力量。
那一瞬间,乔晚晚的魂体碎成了渣渣。
如同绽放的烟花,在空气中炸开。
闵诺彻底慌了,他打算跟着跳下去,却被小垂耳兔用爪子拽住了裤腿。
“放开!”
他冲小时候的自己大声吼道:“我要救她!”
想要推开它,但是当他的手刚一碰触到小垂耳兔。
小垂耳兔立马就开始晶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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