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着妖异紫芒与漆黑魔气的光柱，如同一条狰狞的孽龙，撕裂了地下空间凝固的威压，瞬间便轰至程一鸣头顶！
那光柱中蕴含的力量极其诡异，并非单纯的毁灭，更带着一种侵蚀、腐化、扭曲的法则意蕴，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色，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响。
程一鸣浑身汗毛倒竖，仙骨的剧震与嗡鸣已化为最尖锐的警报！
这绝非试探，而是师尊韦丽斯——或者说，占据了她部分灵魂本源并已彻底黑化的存在——毫不留情的绝杀一击！
“吼！”
斩龙剑感受到主人强烈的危机感，剑身龙纹骤然亮起，发出一声震彻灵魂的咆哮！
程一鸣几乎是在千分之一秒内做出了反应，体内筑基大成的灵力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奔涌，尽数灌入剑中。
“玄天剑诀——破云！”
煌煌剑光亮起，如黎明初现，试图驱散黑暗。
这是他得自韦丽斯亲传的正道剑诀，中正平和，蕴含破邪之力。
然而，此刻由他全力施展，剑光边缘却不受控制地沾染上了一丝仙骨本能溢出的、带着吞噬属性的灰芒。
“轰——！！！”
剑光与紫黑光柱悍然对撞！
预想中的惊天爆炸并未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牙酸骨髓冷的能量湮灭之声。
金色的剑光与紫黑色的光柱疯狂互相侵蚀、消磨，逸散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刀锋，向四周飙射，撞击在远处那十万丈青铜巨门上，却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被那巨门无声无息地吸收、吞噬。
程一鸣闷哼一声，身形剧震，如同被一颗陨星正面击中，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后方冰冷的、刻满诡异浮雕的岩壁之上。
“咔嚓……”护体金光瞬间黯淡，背后岩壁龟裂，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又被强行咽下。
仅仅一击，高下立判！
这操控程天雄肉身的黑化韦丽斯，其实力远超他的想象，恐怕已超越了元婴，直逼化神之境！
“哦？竟能接下我一成之力？”‘程天雄’悬浮在半空，空洞的眼眸转向程一鸣，嘴角咧开一个极其不协调的、充满恶意的笑容，“看来，这‘仙骨’与你融合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不愧是……最佳的容器。”
她的声音透过程天雄的喉咙发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钩，狠狠刮过程一鸣的心神。
程一鸣以剑拄地，强行稳住身形，抹去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抬头死死盯着对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与愤怒：“师尊！为什么？！您告诉我，修真之人当持心守正，护佑苍生！您教我玄天诀，引我入大道！如今为何要行此等操控尸体、颠覆人间之事？！这葬仙牢，到底是什么？！我又是什么容器？！”
一连串的质问，带着血与泪，在这空旷死寂的地下空间回荡。
他无法接受，那个在他最绝望时给予他希望和温暖的师尊，那个清冷如月、心怀天下的女子，会变成眼前这个充满怨恨与疯狂的魔头！
“持心守正？护佑苍生？呵呵……哈哈哈……”‘程天雄’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悲凉，“徒儿，我亲爱的徒儿，你可知，你所以为的‘苍生’，包括你我在内，不过是这‘葬仙牢’中，一群被圈养、被观察、随时可以被抹去的……囚徒后裔！”
“什么？！”
程一鸣心神剧震，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从师尊口中证实，依旧让他如坠冰窟。
“看来，你已感知到了。”‘程天雄’抬起手，指向那巍峨耸立、散发着亘古禁锢之意的青铜巨门，“此门，名为‘归墟’，乃是‘葬仙牢’核心禁制之显化。你以为它关押的是神魔？错了！它关押的，是这片星空下，所有修真文明的火种与希望！它锁住的，是整个星球本该拥有的……无限未来！”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激动：“而我们！所有生于此、长于此的生灵，从诞生之日起，灵魂深处便被打上了‘囚徒’的烙印！所谓的飞升？不过是牢笼管理者定期进行的‘收割’！将那些修炼到一定境界、有可能触及真相的‘不稳定因素’清理掉！我当年……便是险些被‘收割’的一员！”
程一鸣瞳孔收缩，他想起了师尊韦丽斯飞升时，魂灯曾一度极其黯淡，几乎熄灭，许久才重新稳定却光芒大减的异状。
原来，那不是飞升成功的象征，而是……逃脱“收割”的惨胜？
“那你……”程一鸣声音沙哑。
“我？我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才斩出一缕恶念分身，携带着部分被污染的修为和记忆，逃回了这牢笼之内。”
‘程天雄’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那金色光痕闪烁不定，“而这具肉身，你的好二叔，不过是我暂时栖身的工具，也是引你前来此地的诱饵之一。他体内的妖化之力，本就是牢笼‘净化机制’的副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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