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下的山洞,依旧如记忆中那般隐蔽。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若非熟知地形,极难发现。洞内干燥宽敞,还残留着一些当年躲避时留下的简陋石床、火塘痕迹。
四人鱼贯而入,皆是松了口气。方才古井旁的经历实在太过凶险,那井下邪眼的恐怖气息至今仍让人心有余悸。
道一挥手打出几道禁制符箓,简单遮蔽了洞口的气息和光线。云曦立刻盘膝坐下,取出丹药运功调息,压制旧伤。方才强行布阵对抗邪眼精神冲击,她的消耗最大。
阿秀则将王虎安抚着坐在一旁角落。王虎似乎回到了这个相对熟悉安全的环境,狂躁的情绪平息了许多,虽然眼神依旧空洞,但不再嘶吼挣扎,只是抱着膝盖,蜷缩在那里,时不时无意识地哆嗦一下,仿佛仍在承受某种无形的恐惧。
道一仔细检查了洞内,确认并无危险,又在那条通往山腹深处的狭窄缝隙前布下警示禁制——当年他就是从这里发现守拙师叔祖的遗骸和《厚土经》的。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火塘边坐下,也取出丹药服下,恢复着消耗的灵力和受损的神识。洞内一时只剩下几人悠长的呼吸声和火塘中偶尔噼啪作响的枯枝。
调息了约莫一个时辰,道一和云曦的脸色才好转不少。
“师姐,伤势可还稳得住?”道一关切地问道。
云曦缓缓睁开眼,点了点头:“无碍了。那邪物的精神冲击确实歹毒,专损神魂本源,幸好有你的青莲莲子残余药力护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看向道一,眼神复杂,“此次又多亏你了。”
道一摇摇头:“师姐不必客气,同门互助,理所应当。”他顿了顿,神色凝重地看向洞口方向,“师姐,您对那井下的封印和那‘邪眼’,有何看法?”
云曦沉吟片刻,秀眉微蹙:“那封印的核心,并非我等常见的阵法符文,而是更为古老本源的先天道纹,蕴含天地至理,威力无穷,但也极难理解与掌控。布下此封印者,其实力恐怕远超化神,甚至可能触及……炼虚合道之境。”
道一心中一震,炼虚合道?那是传说中接近仙人的境界!
“然而,”云曦话锋一转,语气沉重,“岁月流逝,道纹力量流失,加之井下那邪眼不断冲击,封印已然松动破损严重。更麻烦的是,我感应到封印之力并非均匀消散,而是……被人为抽取过!”
“人为抽取?”道一瞳孔一缩,“是守拙师尊?”他立刻想起守拙玉简中提及的“域外邪眼”、“窃居地脉之源”。
“极有可能。”云曦颔首,“守拙师叔精研地脉,或许是想借助封印之力或地脉之力做什么,却不慎加速了封印的崩溃,甚至可能……遭到了反噬。”她叹了口气,“至于那‘邪眼’,其气息诡异绝伦,冰冷死寂,却又蕴含着一种扭曲的‘生机’,绝非此界生灵!其精神力量之强,远超我等想象,方才若非封印尚存大部分威力,我等恐怕连它一道目光都承受不住。”
道一沉默地点点头,回想起那一眼之威,仍是后怕。他摊开左手,看着掌心那沉寂的青石烙印:“它称此为‘窃贼之种’……”
“此物神秘非凡,能抵御邪眼精神污染,更能吞噬转化万秽。”云曦目光也落在青石烙印上,“它或许与那邪眼来自同一层面,是相互克制的关系。你定要善用此物,但也需警惕,福祸相依。”
两人又商议了片刻,皆认为当前实力绝难正面应对井下邪眼,首要任务是寻找加固封印之法,或至少找到自保并阻止其彻底脱困的方法。
“或许……守拙师叔祖还留下了其他线索。”道一忽然站起身,目光投向那条通往山腹深处的缝隙,“当年我在此洞中,曾于那条缝隙深处发现过师叔祖的遗骸和一些遗物。”
云曦闻言,也站起身来:“去看看!”
阿秀见状,也想跟上,道一回头温声道:“阿秀,你留在此地照看虎子,里面情况未明,或有危险。”
阿秀虽想一同探寻,但也知自己修为低微,只得点头:“那道一哥,云曦长老,你们小心。”
道一和云曦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进入那条狭窄缝隙。缝隙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正是一处不大的天然石窟。
石窟内景象与当年并无太大变化,一具盘膝而坐的白骨倚靠在岩壁旁,骨架晶莹,隐隐透着土黄色光泽,可见其生前修为精深。白骨旁,散落着一个早已腐朽的布袋,几块黯淡的灵石,以及一柄断裂的拂尘。
正是守拙道人的遗骸。
道一对着遗骸郑重行了一礼:“弟子道一,拜见师尊。”
云曦亦是神色肃然,躬身行礼:“天枢峰弟子云曦,拜见守拙师叔。”
行礼完毕,两人开始仔细搜寻石窟,不放过任何角落。
“师尊的《厚土经》和地元板我早已取走,不知是否还有其他遗漏……”道一神识细细扫过每一寸岩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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