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是被书桌上玻璃瓶折射的光晃醒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那只系着红绳的玻璃瓶上,里面的小石子裹着亮晶晶的粉末,把细碎的彩虹映在淡蓝色的窗帘上,像撒了一把星星。她揉着眼睛坐起身,一眼就看见橘色铁盒摆在床头柜上,昨天放进的雪人照片露着一角,红帽子在晨光里格外显眼。
“小满,江彻妈刚送了袋糖炒栗子来,还热乎着呢!”奶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笑意,“说让你给江彻也带点,下午要是出门,正好给他送去。”
林小满趿着棉拖跑出去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白瓷盘,栗子的甜香裹着热气往上冒,外壳油亮油亮的,还带着炒货特有的焦香。她捏起一颗,烫得指尖打转,剥开来,金黄的栗子肉软乎乎的,咬一口,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是她昨天随口跟江彻妈说“冬天就爱吃热栗子”的味道。
刚把栗子装进保温袋,手机就震了一下。江彻发来消息:“今天镇上的老邮局有旧邮票展,要不要一起去?我查了,有你喜欢的那种带小野花图案的。”
林小满盯着屏幕笑出声,手指飞快地回复:“要去!我带了热栗子,等下给你吃!”她回房间换了件奶白色的毛衣,外面套着焦糖色的短款羽绒服,又把玻璃瓶小心地放进背包里——昨天江彻说“挂在雪人手上好看,挂在你包里也好看”,她想带着这抹光去逛邮局。
下楼时,江彻已经骑着自行车在门口等了。他穿了件深灰色的卫衣,领口露出一点白色的毛衣边,见她跑过来,伸手接过她的背包挂在车把上:“刚剥了颗栗子?嘴角还有糖渣呢。”说着就掏出纸巾,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指尖带着点凉,却让她的耳尖瞬间热了起来。
自行车穿过巷口时,风里飘着糖炒栗子的香。路过张婶的摊位,张婶正往炉子里添栗子,看见他们就笑着喊:“小满去邮局呀?记得让江彻给你买,邮局门口的是现做的,能拉好长的丝!”江彻笑着应下来,回头问林小满:“要草莓味还是原味的?”
老邮局在镇子的东头,红砖墙爬着枯萎的爬山虎,门口挂着块旧木牌,上面写着“新春邮票展”。推开门,暖融融的空气裹着油墨香扑面而来,靠墙的展柜里摆着一排排旧邮票,从泛黄的花鸟图案到印着小火车的纪念票,整整齐齐地铺在绒布上。
守展的是位戴老花镜的爷爷,看见江彻就笑着招手:“你昨天问的野花邮票,我给你留着呢,在最里面的展柜里。”江彻拉着林小满走过去,玻璃柜里摆着一套四枚的邮票,淡紫色的小野花印在米白色的纸上,边缘还带着细微的齿纹,像从旧信笺上剪下来的一样。
“就是这个!”林小满眼睛亮了,手指轻轻贴在玻璃上,“我小时候在奶奶的旧相册里见过,后来一直没找到。”江彻从口袋里掏出个浅蓝色的信封,递给她:“爷爷说可以买一套,我们可以把喜欢的句子写在信封上,再贴上邮票,以后打开就像收到旧信一样。”
他们坐在邮局角落的小桌子旁,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信封上。林小满拿出钢笔,在信封上写下昨天想到的句子:“今天和江彻逛旧邮局,邮票上的小野花,像极了河滩边我们见过的那朵。”江彻则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颗星星,刚好和她写的字挨在一起。
“要不要试试盖纪念邮戳?”守展爷爷端着两杯热水走过来,手里拿着个铜制的邮戳,“今天是开展第一天,盖的戳上有小野花图案,很特别。”江彻接过邮戳,蘸了点印泥,小心翼翼地盖在信封角落,淡红色的图案印在纸上,瞬间多了几分复古的味道。
离开邮局时,门口的摊刚好支起来。江彻买了个草莓味的,白色的糖丝裹着粉色的粉末,捏在手里像朵蓬松的云。林小满咬了一口,甜丝丝的,糖丝粘在嘴角,江彻伸手帮她擦掉,又从保温袋里拿出颗栗子,剥好递到她嘴边:“先吃口栗子,解解甜。”
他们沿着河边慢慢走,手里的冒着淡淡的热气。林小满忽然想起背包里的玻璃瓶,掏出来递给江彻:“你看,阳光照在上面,像不像装了一瓶子的星星?”江彻接过瓶子,举到眼前,细碎的彩虹落在他的眼睛里,他笑着说:“比星星还好看,因为里面装着我们捡的小石子。”
走到河滩边时,他们发现昨天堆的雪人还在,只是头顶的红帽子被风吹歪了,挂在手臂上的玻璃瓶却还亮着。林小满跑过去把帽子扶正,江彻则蹲在旁边,从口袋里掏出颗刚买的野花邮票,小心地贴在雪人的围巾上——是他刚才特意多买的一枚,说要给雪人也留个纪念。
“我们拍张照吧,”林小满拿出手机,靠在雪人旁边,江彻站在她身边,手里举着那个装着小石子的玻璃瓶,阳光落在他们身上,雪人戴着红帽子,胸前的邮票闪着淡紫色的光,画面暖融融的。
夕阳西下时,风渐渐凉了。江彻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林小满的脖子上,又帮她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回去吧,奶奶该等我们吃饭了。”林小满点点头,手里攥着那个贴了邮票的信封,怀里抱着剩下的糖炒栗子,心里满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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