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散去后,聚魂台恢复了青黑色的原貌,那些诡异的符文彻底隐去,空气中的腥气被夜风卷走,只余下草木的清新。
林墨扶着苏轻烟,看着萧别离被墨尘的人反手捆住,他脸上没有丝毫挣扎,只是垂着眼,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苏轻烟靠在林墨肩头,脸色虽白,眼神却亮了起来:“阵法破了……那些冤魂,该安息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闻讯赶来的朝廷卫队,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对着镇南王拱手:“王爷,奉陛下旨意,特来接应。”
镇南王点点头:“将萧别离和影阁余党带回天牢,好生看管。”又看向林墨和苏轻烟,“你们俩伤势不轻,先随卫队回府医治。”
林墨刚要应声,却见墨尘走到萧别离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这是当年你送我的‘别离佩’,还给你。”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萧别离抬头看了他一眼,玉佩入手冰凉,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自嘲:“当年若不是我贪心不足,或许……”话未说完便咽了回去,被卫队押着转身时,玉佩从袖中滑落,摔在聚魂台上,裂成了两半。
墨尘望着那半块玉佩,久久没动。白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都过去了。”
林墨扶着苏轻烟上了马车,车帘放下的瞬间,他回头望了一眼聚魂台,月光下,那座石台静静矗立,像一位沉默的老者,见证了这场风波的始末。苏轻烟握住他的手,掌心温热:“别想了,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林墨低头看她,她眼中的坚定映着烛火,清晰可见。他嗯了一声,将她的手攥得更紧。
马车缓缓驶离,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规律的声响。林墨知道,影阁的阴谋彻底破产,萧别离的野心成了泡影,那些被牵连的人终于能放下过往。而他与苏轻烟,历经生死,彼此的心意早已无需多言。
车窗外,星光璀璨,仿佛在为这场尘埃落定的结局点亮前路。
三日后,京城的雨接连下了三天,直到清晨才渐渐停住。林墨推开窗,潮湿的风裹挟着泥土的气息涌进来,院角的石榴树被洗得发亮,几片新叶顶着露珠,在晨光里闪闪烁烁。
“在看什么?”苏轻烟端着药碗走进来,身上还系着围裙,显然刚从厨房出来。她将药碗放在窗边的小几上,“大夫说你后背的伤还没好透,这最后一副药得趁热喝。”
林墨回头看她,晨光落在她发梢,沾了点水汽,显得格外柔和。他接过药碗,刚要喝,却被她拦住:“先含颗蜜饯,上次你说太苦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个小纸包,倒出颗晶莹的梅子递过来。
药汁的苦涩混着梅子的清甜滑入喉咙,倒也没那么难咽了。林墨放下碗,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她正在收拾案几上的书卷,将他随手放的兵法书一本本码好,又把砚台里的残墨倒掉,换上新磨的墨汁。
“镇南王府那边派人来了吗?”林墨问道。昨日镇南王说要带些伤药过来,说是宫里新制的金疮药,对瘀伤最有效。
“刚打发人回去了,说王爷一早就被陛下叫进宫了,估计得晌午才能过来。”苏轻烟转过身,手里拿着他前几日写废的字纸,“你这字啊,还是这么潦草,亏得当年先生没少罚你抄《论语》。”
林墨笑了笑,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那时候总想着练剑,哪有心思练字。不过……”他低头看了看案上刚写的字,“现在觉得,能这样安安稳稳写写字,也挺好。”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爽朗的笑声:“林墨小子,在家吗?”
是墨尘。苏轻烟忙挣开林墨的手,快步去开门。墨尘一身青布长衫,手里提着个木箱,身后跟着白泽,两人都带着雨痕,显然是冒雨赶来的。
“刚从镇南王府过来,王爷让我把这箱药送来,还说让你俩没事多去府里坐坐,老夫人念叨好几回了。”墨尘把箱子递过来,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白泽做的桂花糕,特意给轻烟姑娘带的。”
白泽脸微红:“不值什么钱,就是想着雨后吃点甜的舒服。”
苏轻烟接过油纸包,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又慌忙移开目光。林墨看在眼里,悄悄憋笑,被苏轻烟狠狠瞪了一眼。
四人坐在廊下喝茶,墨尘说起萧别离在天牢的事:“昨日提审,他倒是没狡辩,把影阁这些年的据点全招了,朝廷已经派人去清剿了。”
“那些被影阁控制的商户和官员呢?”林墨问道。之前影阁能在京城立足,少不了这些人的包庇。
白泽替墨尘回答:“陛下已经下了旨,凡是牵涉其中的,不管官职大小,一律严查。不过……”他顿了顿,“查到当年负责看守聚魂台的守卫,说看到萧别离曾带一个戴银面具的人去过聚魂台,那人出手阔绰,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戴银面具?”林墨皱眉,他想起萧别离的卷宗里提过,影阁有个神秘的资助人,从不露面,只通过密信联系,难道就是这个银面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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