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三人离开皇宫时，夜色已深。苏轻烟提着裙摆走在石板路上，月光落在她带笑的眉眼间，比御赐的珍宝更显温润。
“说起来，这次能拿到李丞相的罪证，还多亏了你那本小册子。”林墨侧头看向她，归雁剑的剑穗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当时怎么想到要把那些往来记录抄下来的？”
苏轻烟拢了拢鬓边的碎发，笑道：“谁让他总往烟雨楼塞人，我想着多留个心眼总没错，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她顿了顿，看向墨尘，“倒是墨尘前辈，藏锋谷的追踪术真是厉害，竟能在京畿卫眼皮底下找到影阁的据点。”
墨尘背着双手，脚步轻快如踏风：“雕虫小技罢了。倒是你们俩，在李府地牢里硬闯那关，可比我这老头子惊险多了。”
三人说说笑笑，刚走到王府街角，就见一个黑影从巷口闪出来，直直跪在林墨面前。
“林公子！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是李府的侍女春桃，衣衫上还沾着血迹，发髻散乱，显然是从天牢附近逃出来的。
林墨扶起她：“慢慢说，你家小姐是谁？”
“是……是李丞相的女儿，李婉儿。”春桃泣不成声，“小姐从没参与过丞相的事，可陛下下令将李府上下都打入天牢，小姐她……她快撑不住了！”
苏轻烟皱眉：“李婉儿？就是那个总爱在书画社临摹王羲之帖的姑娘？”她曾在烟雨楼见过几次，那姑娘性子温婉，确实不像参与谋逆的人。
林墨沉吟片刻：“天牢之事归刑部管，我们刚领了赏，贸然插手怕是不妥。”
“可再拖下去，小姐会被折磨死的！”春桃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这是小姐让我交给您的，她说您见了这个，定会明白她是无辜的。”
玉佩是暖白色的羊脂玉，上面刻着个“墨”字——竟是林墨小时候丢失的那块护身符，当年他在书画社救过被地痞骚扰的李婉儿，顺手将玉佩给了她压惊。
“我去一趟天牢。”林墨握紧玉佩，转身就要走，却被墨尘拉住。
“你现在去，等于打陛下的脸。”墨尘沉声道，“等天亮，我去见镇南王，让他在陛下面前递句话，比你硬闯有用。”
春桃连连磕头：“多谢墨尘前辈！”
送走春桃，苏轻烟看着林墨手中的玉佩，轻声道：“没想到还有这么段渊源。”
“当年只是顺手为之。”林墨将玉佩揣进怀里，“但愿她真的无辜。”
次日一早，镇南王果然进宫为李婉儿求情。可没过多久，宫里就传来消息——李婉儿昨夜在天牢里“畏罪自尽”了。
林墨赶到天牢时，只看到一块盖着白布的木板，春桃趴在旁边哭得撕心裂肺。牢头低着头，支支吾吾道：“李姑娘……凌晨时用发簪划破了手腕，等发现时已经没气了。”
林墨掀开白布一角，李婉儿的手腕上确实有一道伤口，但她颈侧还有个不明显的淤青——那是被人扼住咽喉的痕迹。
“发簪呢？”林墨的声音冷得像冰。
牢头脸色一白：“不、不知道……”
苏轻烟突然指向牢头的靴底：“那是什么？”
众人看去，只见靴底沾着一小截碎玉，正是李婉儿常戴的玉簪碎片。
林墨一脚踹开牢头：“说！是谁让你动手的？”
牢头瘫在地上，抖着嗓子道：“是……是刑部侍郎！他说李姑娘知道太多，留着是祸害……”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竟是陛下亲自带着侍卫来了。
“林墨，你在胡闹什么？”陛下脸色铁青。
林墨躬身行礼，声音却不卑不亢：“陛下，李婉儿并非自尽，而是被人灭口。”
陛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沉声道：“此事朕会派人彻查，你先回府。”
看着陛下带着侍卫离去的背影，墨尘叹了口气：“看来，这李丞相的案子，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苏轻烟握紧林墨的手臂：“那刑部侍郎……会不会是影阁的人？”
林墨望着天牢深处，归雁剑在鞘中轻轻嗡鸣。他知道，李婉儿的死，不过是另一重风波的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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