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脆生生的话语,像一根精准无比的引线,瞬间点燃了云凝胸腔里那口无处安放的愉悦之气。“噗嗤!”她竟真笑出了声,面纱轻颤,眼波流转间皆是狡黠快意,“知意所言极是!此獠,真乃旷古烁今第一人也!”
她满意地拍了拍知意的小脑袋瓜,顺手抹掉了小丫头嘴角残留的糕点屑,心情无限好。
先前君墨寒那冰山冻脸、强装镇定的偷窥小贼模样,再联想到此刻被他身边人强行“绑架”来“入洞房”的窘境,云凝只觉得方才那几番言语撩拨简直太值了!堂堂帝尊,被逼得差点原地自爆道心,还有比这更令她解气的事吗?
愉悦归愉悦,该清算的账,一笔也不能少。
云凝脸上的笑意倏然转冷,如同万年寒泉瞬间冻结了春风。那股子带着致命勾子的轻佻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纯粹而磅礴的、足以碾碎苍穹的冰冷威压!
“唰——!”
她甚至无需任何动作,仅仅是目光如实质般垂落,扫过地上抖如筛糠的赵鲲,以及不远处大气不敢喘、连抽气声都憋回去了的赵厉。
“聒噪!”
冷冽的音节,不轻不重地砸在空气中。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毁天灭地的光效渲染,唯有最纯粹、最直接的法则层面的抹杀!
整个城主府庭院,仿佛在刹那间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真空深渊!
赵鲲脸上那油亮的肥肉瞬间被冻住,保持着极致的惊恐,连哼唧都未能发出,连同他身下那股骚臭的水迹一同被冰封。
赵厉双目圆瞪,保持着抬手欲呼的姿势,整个人连同他周围的空间,如同被按下静止键的琉璃制品,然后……哗啦一声,悄无声息地化作了最微小的冰晶尘埃,连神魂碎屑都未能逃脱,直接归于虚无。
那排排站的侍女们,距离云凝最近,却丝毫未被波及。她们只觉一股寒风掠过身边,眼前的景象便已是尘埃落定。刚刚还“鲜活”的一个大活人,和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连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腥臊,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城主府,主院之内,除了云凝一行人、侍女,以及那个还在努力调整冰火两重天道心的君墨寒,再无任何生命气息!
“咔嚓!”那被君墨寒先前气息震荡覆盖上冰霜的灵玉石柱,本就裂痕遍布,此刻在这寂静的法则抹杀余波下,终于不堪重负,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死寂!
绝对的死寂!
侍女们吓得屏住呼吸,连知意都忘了再摸一块糕饼,小嘴张成了一个可爱的“O”型,呆望着自家尊上。尊上……尊上杀伐果决,她们不是第一次见,但如此轻描淡写、举手投足间抹掉一座城主府的核心战力,还是有点震撼的。
君墨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气吸得悠长而沉重,仿佛要将这庭院里残留的死亡冰冷气息都吸入肺腑之中。
他周身原本剧烈波动的冰火气息,被这股更纯粹的极寒死寂一激,反倒是强行压服了下去。脸色虽依旧苍白中透着点诡异的红晕,但至少不再有冰渣子簌簌往下掉了,眼眸深处的炼狱熔岩也收敛了大半,恢复了那份属于帝尊的深沉。
只是看云凝的眼神,那复杂程度简直难以言喻——五分是终于认清现实的警惕与忌惮,三分是对其手段狠辣的震撼,还有两分……是刚才那“搭伙上桌拼床榻”引发的羞怒未曾完全褪尽的余烬。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竭力抹去了所有多余的情绪,只剩下探究和凝重。
这女人……玄鱼帝尊!手段之凌厉,性情之邪肆,实属少见!更重要的是,他刚才那惊鸿一瞥,在她全力施为引动法则的刹那,感受到的那一丝丝极其隐晦却无比本源的气息……
“呼……”君墨寒长长地吁出胸中浊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旷日持久、心力交瘁的道心攻防战。他不再去看那坍塌的石柱和空荡荡的庭院,目光定定地投向正准备带着侍女们翩然离去的云凝。
那女子玄色的衣袂在死寂中无风自动,仿佛沾染着夜色的绝美死亡女神。
“玄鱼帝尊请留步。”君墨寒开口,声音还是有些沙哑,但已尽力平稳。
云凝脚步未停,只微微侧首,露出线条流畅冷硬的下颌线:“哦?君道友是打算替他们收尸?还是终于想通了,要与本尊探讨一下那‘拼床榻’的细节成本?”语气慵懒依旧,还带着一丝事后的调侃。
刚刚缓过劲的君墨寒瞬间又觉得后槽牙有些痒痒,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窘迫感又有上涌的趋势。他强行按下,决定直奔主题,以免再卷入这玄鱼帝尊的言语陷阱,自己真成了道心崩溃实录第一名。
“非也。”君墨寒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方才……道友引动法则气息外泄之际,本尊观之,似有所感。”
云凝的脚步终于顿住了。她缓缓转过身,玄色的面纱遮挡了她大半表情,只余下那双深邃如星空、此刻却透着玩味和一丝探究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君墨寒:“有所感?感什么?是感念本尊帮你清理了门户的麻烦?还是……感慨你自己识人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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