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眉铜鱼和指环图纸的出现,像两块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涌动的吴山居,激起了更深的涟漪。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看似平静。吴邪和王胖子忙着处理铺子里积压的事务,偶尔研究一下那条诡异的蛇眉铜鱼,却一无所获。潘子负责打理外围,警惕着任何可能的风吹草动。
张韵棠则在吴山居住了下来。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吴三省为她安排的安静房间里,对着那张指环图纸和那枚暗沉指环,一坐就是半天。指尖无数次临摹图纸上那枚麒麟纹指环的轮廓,试图从那冰冷的线条中,唤醒更多被遗忘的记忆碎片。偶尔,她会和吴邪交流一些关于古代符号、风水堪舆的问题,她的博闻强识每每让吴邪惊叹不已。她依旧清冷,但吴邪能感觉到,她那冰封的外壳下,某种东西正在悄然松动,那是对过往的执着探寻。
而吴三省,则变得愈发沉默和神秘。他常常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一待就是大半天,里面传来翻动老旧资料和打电话的低声细语。他的眉头总是紧锁着,眼神深处藏着一种焦灼和……一丝难以捕捉的恐惧。
这天傍晚,吴邪给三叔送茶,推开书房门时,正看到吴三省对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出神。那是一张黑白集体照,背景似乎是某个研究所或大学门口,上面是十几个穿着七八十年代风格衣服的年轻人,意气风发。
吴邪放下茶杯,随口问道:“三叔,看什么呢?老照片?”
吴三省仿佛被惊醒,手微微一抖,下意识地想将照片收起来,但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了吴邪,指着照片角落一个身形清瘦、面容冷峻的年轻人,声音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仿佛梦呓般的语气:
“小邪……你看这个人……像谁?”
吴邪凑近仔细一看,心中猛地一震!
照片上的年轻人,穿着那个时代常见的白衬衫,身形挺拔,面容虽然因年代久远和像素问题有些模糊,但那冷峻的眉眼,那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那周身挥之不去的孤寂感……简直和小哥张起灵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小哥?!”吴邪失声叫道,“这……这怎么可能?!这张照片看样子至少是二三十年前的了!小哥他……”
他猛地顿住,一个荒谬而惊悚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小哥难道不会老吗?!
吴三省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飘忽,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这是……二十多年前,西沙考古队的一张合影……那时候,我还是个毛头小子,跟着一个考古队一起去考古个海底墓……这个年轻人,当时就在队里,话很少,很孤僻,但本事极大……我们都叫他……‘小张’。”
西沙考古队?二十多年前?小张?
吴邪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头皮发麻!如果照片上的人真的是小哥,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小哥在二十多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年轻的模样了?!这完全违背了常理!
“三叔……你确定吗?会不会只是长得像?”吴邪声音干涩地问道。
吴三省缓缓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一开始我也以为只是像……但这次在鲁王宫,再见到他,看到他那些非人的手段,还有……他和那位张小姐之间那种……古怪的联系……我越来越觉得,不是巧合。他就是当年那个‘小张’。”
书房里陷入一片死寂。窗外杭州的夜色温柔,屋内却弥漫着一种近乎诡异的氛围。
长生不老?难道小哥和棠棠姐他们……吴邪不敢再想下去。
“这件事,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吴三省猛地站起身,脸色凝重地叮嘱吴邪,眼神锐利,“尤其是王胖子和潘子,暂时不要告诉他们。这里面水太深了,知道多了对他们没好处。”
吴邪懵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像是塞了一团乱麻。
从那天起,吴三省变得更加行踪不定。他外出的次数明显增多,回来时总是带着一身烟味和疲惫。吴邪几次想问,都被他含糊地搪塞过去。吴邪敏锐地感觉到,三叔在暗中筹划着什么大事,而且,很可能与那张老照片,与西沙,与小哥和棠棠姐的秘密有关。
他甚至隐约察觉到,三叔似乎……在瞒着他们,与刚刚离开杭州的阿宁,保持着某种秘密联系。有几次深夜,他起夜时,听到三叔书房里传来压得很低的、用某种暗语或外语交谈的声音,对方的声音,依稀像是阿宁。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吴邪非常不安,但他深知三叔的脾气,不敢直接质问。
时间就在这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涌的状态下,过去了一个月。
杭州进入了梅雨季节,阴雨连绵,空气潮湿闷热,让人心绪不宁。
这天下午,吴邪正和张韵棠在店里研究那张指环图纸,试图从上面那些更古老的符号中找到线索,桌上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海南号码。
吴邪疑惑地接起电话:“喂,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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