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纪槐序的手死死的攥着筷子,压下想把他脑袋拧下来的冲动。
苏晓试图打圆场,笑着问工作人员:
“是什么类型的任务,和音乐有关吗?我们毕竟是音综呀。”
“当然有关。”工作人员笑着解释。
“明天上午是采风任务。
每组需要根据抽到的地点线索,找到目的地,并收集那里的声音素材。比如溪流声、风声、鸟鸣,或者当地人的山歌小调。
下午回到民宿,需要利用采集到的声音元素,进行简单的即兴创作或融入一段演唱表演里。”
听到即兴创作,纪槐序微微蹙起的眉头稍稍舒展。
这至少在他的舒适区内,比纯体力比拼要好得多。
顾柏适时开口,声音温和。
“这个安排很好,既有户外体验,又不脱离音乐本质。学长即兴创作肯定很拿手。”
他看向纪槐序,目光带着点崇拜。
纪槐序轻轻点头:“嗯,尽力而为。”
“采风啊。”
秦峪往后一靠,手臂又似无意地搭上纪槐序的椅背,懒散道:
“那岂不是要边走边听?纪老师,你这身体,听得清吗?”
江彦没忍住笑出声,又在苏晓的眼神示意下赶紧憋住。
纪槐序终于忍不住,侧头瞪向秦峪,苍白的脸上因薄怒染上浅红。
“不劳费心。我耳朵没问题,至少比某些五音不全还没有脑子的人强。”
“哦?”秦峪非但没生气,反而像是得了他回应,笑得灿烂。
“那我期待纪老师的精彩表现了。”
导演组适时插话,活跃气氛:“大家放心,路线都不会太远,主要是体验自然。今晚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
晚餐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去。
纪槐序起身时依旧有些慢,刻意落在后面,不想和秦峪同行。
顾柏放缓脚步等他。
“学长,要不要散散步?刚吃完饭,缓一缓再上去休息。”
纪槐序还没回答,走在前面的秦峪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头也没回地说道:
“以纪老师的身体,还是老实回房躺着吧,加重了病情顾老师可担待不起啊。”
纪槐序脸色一白,抿紧唇,对着顾柏低声道:
“不了,我有点累,先上去了。”说完,不再看任何人,径直走上楼。
顾柏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前面哼着不成调曲子、仿佛无事发生的秦峪,眉头微微蹙起。
回到房间,纪槐序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深吸了一口山间清冷的空气,才勉强压下心头那阵憋闷。
秦峪还没上来,似乎在楼梯间和江彦说话。
他火速的洗漱完,走到自己床边坐下,拿出手机,看着芳姐发来的信息。
芳姐让他忍耐忍耐,配合节目组录制,如果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告诉她,大不了赔付违约金走人。
他有点烦闷地锁上屏幕,将手机扔到一边。
窗外天色已完全暗下,远山轮廓模糊,只有零星灯火点缀。
纪槐序闭上眼,只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着疼。
他随手抓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水瓶,囫囵的吞了几片药下去,再塞了几颗糖之后,身体才舒服一些。
嘴里甜味弥漫开,稍微压下了药的苦涩。
纪槐序靠在床头,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和谈笑。
其他嘉宾陆续回房了。
他下意识地绷紧神经,留意着那个特定的、散漫的脚步声。
然而,预料中的推门声并未立刻响起。
走廊里的动静渐渐平息,隔壁房门开了又关,秦峪似乎还在外面。
纪槐序松了口气。
他懒得去想秦峪留在外面干什么,掀开被子躺下,背对着门口的方向,闭上眼睛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房门被极轻地推开了。
来人动作放得很轻,几乎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带进一丝夜晚微凉的空气和淡淡的……烟味?
纪槐序没有动,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假装已经睡着。
他听到秦峪在门口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看他这边。
然后,脚步声走向另一张床,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接着,浴室的方向传来极其轻微的水流声,很快又停了。
灯光熄灭,房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勾勒出房间内模糊的轮廓。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纪槐序原本以为房间内多了一个人,自己会难以入睡。
但或许是因为药物,或许是因为极度的疲惫,他的意识反而在这种诡异的宁静里逐渐下沉,随后陷入睡眠中。
隔壁床的人轻轻的翻了个身。
秦峪在黑暗中静静看着对面那张床上微微隆起的轮廓。
纪槐序似乎睡熟了,一动未动,只有极轻的呼吸声证明着他的存在。
那身影陷在柔软的被褥里,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夜色吞噬。
怎么就瘦得跟猫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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