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槐序看着这条消息,先是愣住,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秦峪怎么会知道?
他大学时期确实和宁婉走的比较近。
秦峪不仅认识宁婉,连这种陈年旧事都……?
蓦然,他想起那天秦峪说的话。
“我比你想象的,要认识你更早。”
他以为那只是秦峪在夸大其词。
纪槐序心跳有些失序。
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指尖在屏幕上敲打,又删除。
反复几次,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
他试图平淡的终结这个话题。
但秦峪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
讨厌的家伙:【哦。】
他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音节,接着又发来:
讨厌的家伙:【那现在呢?纪老师现在和谁关系最好?】
直白,又带着秦峪特有的痞气和试探。
纪槐序几乎能透过屏幕看到秦峪那副得意又期待的模样。
他抿了抿唇,直接按熄了屏幕,将手机塞回口袋,决定不再理会这人的得寸进尺。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不是消息,而是一通电话,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纪槐序犹豫了一下,接起。
“槐序?是我,宁婉。”
电话那头传来宁婉温柔的声音。
“我刚想起有件事忘了说。我们基金会下个月有个关于电影原声的学术研讨会,我想邀请你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宁婉的邀请合情合理,基于她的工作和他的专业。
纪槐序沉默片刻,应道:
“把具体信息发我邮箱吧师姐,我看一下日程。”
“好,那我稍后发给你。”
宁婉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真诚的感慨。
“槐序,真的很高兴能再联系上你。看到你现在这么好,我……很为你开心。”
——
纪槐序回到工作室。
他将那袋枇杷膏放在桌角,目光扫过瓶身上贴心的使用说明。
他打开电脑,准备继续工作,邮箱提示音响起。
是宁婉发来的研讨会的邀请函,附件里还有详细的议程和嘉宾名单。
纪槐序点开邮件,目光在文字上浏览,心思却难以完全集中。
宁婉的出现,像一把钥匙,不经意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那些被他刻意模糊、深埋的片段。
那些落水前后那段混乱而痛苦的日子,变得清晰起来。
他记得湖水刺骨的冰冷。
记得挣扎时肺部火烧般的疼痛。
记得濒临绝望时看到岸上黑猫一闪而过的影子。
记得被人从背后猛地一推时,那瞬间的失重感和惊愕。
更记得……那个人推他入水时,那双因为充满恨意而扭曲的双眼。
那一瞬间的崩溃,失望,不可置信,胜过了落水的恐惧。
他选择将这段记忆连同虚弱的身体一起封存,用冷漠和尖刺筑起堡垒。
所以当年具体发生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不小心跌落进湖水里。
可宁婉那双温柔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以及她提及过往时那份过于谨慎的措辞,都让纪槐序心底升起一丝模糊的、不愿深究的疑虑
难道……师姐知道些什么?
这个念头让他心口一阵发闷,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胸口。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将他的思绪拉回。
讨厌的家伙:【枇杷膏尝了吗?是不是太甜?那家店还有不太甜的版本,我明天去换。】
纪槐序看着这条消息,没有立刻回复,而是鬼使神差地打了一行字:
【你以前……听说过我大学时落水的事吗?】
消息发送出去后,纪槐序立刻有些后悔。
他从未主动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包括家人。
这无异于主动掀开自己最深的伤疤。
对话框顶端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持续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
几分钟后,秦峪的消息才回过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慎重和小心:
讨厌的家伙:【听说过一些。怎么突然问这个?】
纪槐序盯着这行字,指尖微微发凉。
【没什么。】
纪槐序最终只回了这三个字,仓促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但秦峪的消息很快又追了过来,这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讨厌的家伙:【纪老师,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
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谁让你不好过,我就让谁不好过。】
宛如霸道总裁一般的语气,意外地压住了纪槐序心中翻涌的不安。
他看着那句话,没忍住笑了笑。
这时,工作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小林探进头来。
“纪老师,那位姓宁的女士又来了,说是有份重要的资料忘了给您。”
纪槐序敛起神色。
“请她进来。”
宁婉再次走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真是不好意思,槐序,这份资料是关于研讨会核心议题的,我觉得你应该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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