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峪站在门口。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灰色毛衣，手里提着印着某家知名粥铺logo的保温袋，脸上带着笑，丝毫看不出大清早奔波的模样。
“早啊，纪老师。”
他自然地打着招呼，目光快速扫过纪槐序。
纪槐序刚起不久，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头发柔软地垂着，看起来格外好接近。
秦峪看着他毛茸茸的头顶，有些控制不住的想摸摸。
纪槐序侧身让他进来，语气依旧淡淡的：
“你怎么自己来了？”
他以为会是钱涛来送。
“顺路。”
一大清早，也不知道顺哪门子的路。
秦峪面不改色地扯谎，熟门熟路地走向餐厅，将保温袋放在桌上，开始往外拿东西。
不止有热气腾腾的鸡丝粥和几样清淡小菜，竟然还有一盒精致的、做成小猫爪形状的奶黄包。
“这家粥铺的粥熬得最好，养胃。小菜是清淡口的，你应该能喜欢。”
秦峪一边摆盘一边介绍，动作流畅自然，仿佛这是他自己家一样。
他将那盒小猫爪奶黄包特意推到纪槐序面前，眼神亮晶晶的。
“这个看着可爱，就买了，尝尝？”
纪槐序看着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早餐，又看了看那盒明显是哄人用的小猫爪包子，再抬眼看向秦峪那双写满“快夸我”的眼睛，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得寸进尺。
他淡淡的想。
“你吃过了？”
纪槐序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勺子，状似随意地问。
“还没。”
秦峪非常自然地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
“等着和纪老师共进早餐呢。”
纪槐序舀粥的手顿了一下，瞥了他一眼。
“我没邀请你。”
“那我自带伙食，蹭个座位总行吧？”
秦峪变戏法似的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份同样的粥和小菜，理直气壮地开始拆包装。
纪槐序：“……”
还是这么不要脸。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起了早餐。
纪槐序喝着粥，温热的感觉妥帖地安抚了空置一夜的胃。
他夹起一个小猫爪包子，软乎乎的模样让他有点下不去口。
“怎么不吃？不喜欢？”
秦峪一直注意着他的举动。
“……太幼稚。”
纪槐序嘴上嫌弃，却还是轻轻咬了一口，奶黄馅的甜香瞬间在口中弥漫开。
秦峪看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自己也夹起一个包子，一口吞下，含糊地说：
“我觉得挺好，甜而不腻。”
一顿早餐在一种微妙而和谐的氛围中结束。
秦峪收拾了碗筷，动作利落。
纪槐序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这个平日里被众星拱月的大影帝，此刻在自己小小的厨房里忙碌，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
“你今天没工作？”纪槐序问。
“下午有个杂志拍摄，上午没事。”
秦峪擦干手，转过身，倚在琉理台边，目光落在玄关处那只小猫玩偶上，笑意更深。
“看来它在新家待得挺习惯。”
纪槐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有接话。
秦峪走到他面前，距离拉近，声音也放低了些，带着点试探。
“纪老师，下午有空吗，拍摄……你要不要来探个班？探完班我请你吃个晚饭。”
他顿了顿，补充道。
“就在市内的摄影棚，不远。而且……摄影师傅是我朋友，棚里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
秦峪真的很会顺杆子往上爬。
纪槐序抬眸，对上他期待中带着点紧张的眼神，沉默了几秒。
就在秦峪以为又要被拒绝时，听到他清冷的声音响起：
“看情况。”
没有直接答应，但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干脆利落地拒绝。
这对秦峪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好，那我等你消息。”
“我该去工作室了。”
纪槐序移开视线，下达了逐客令。
“我送你？”秦峪立刻接口。
“不用，我有司机。”
纪槐序拒绝得干脆。
秦峪这次没有坚持。
“那好，路上小心。”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纪槐序一眼。
“希望可以下午见，纪老师。”
门轻轻关上。
纪槐序独自站在客厅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早餐的香气和秦峪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难以拒绝秦峪了。
而电梯里的秦峪，已经开始给钱涛发消息安排下午的拍摄事宜了。
“把休息室收拾得舒服点，再多准备些点心和热饮。哦不，点心少一点，吃多了到时候吃不下饭……”
——
下午。
纪槐序处理完了工作室的事务，正准备回去，突然想起来早上秦峪提到的探班。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打了个电话给小林。
“小林，帮我去公寓里拿一件挂在衣帽间外面的蓝色外套，给我送到工作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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