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蛐蛐罐,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陆卿家,查到那个‘刘’姓贼子没有?本宫昨天做了噩梦,梦见一群戴莲花的人冲进宫来……”少年太子的声音带着未脱的稚气,却强装镇定。
陆砚昭将新制的影阁令牌放在桌上:“殿下,臣已着手改组影阁,设四堂分管情报。至于‘刘’姓主使,臣怀疑与影阁内鬼有关。”他留意到朱厚照眼底的青黑,放缓了语气,“殿下不必忧心,臣已加强东宫守卫,所有侍卫腰牌都换了新的。”
朱厚照抓起令牌把玩,突然道:“你说张贵妃真是方孝孺门生?可她平时对本宫挺好的……”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还有,昨天父皇罚我抄《祖训》,说我不该在宴会上拔剑,可那些刺客都冲过来了!”
“殿下,”陆砚昭斟酌着开口,“陛下是担心您的安危。当年靖难之役,方孝孺案牵连甚广,如今有人借旧案生事,意在动摇国本。臣此来,是想请殿下恩准,调取东宫近半年的访客记录。”
朱厚照立刻来了精神:“访客记录?好!本宫让人都给你找来!对了,你那个考核影阁的法子,能不能也用在东宫侍卫上?昨天那些侍卫,跑得比兔子还快!”
陆砚昭忍俊不禁:“殿下若同意,臣便拟个章程来。”他看着少年太子跃跃欲试的样子,想起弘治皇帝的担忧,心中暗道:这太子虽心性未稳,倒是个可塑之才。
弘治十一年(1498年)·夏(四月三十)·刘瑾值房
刘瑾跪在地上,给朱厚照的蛐蛐罐里添着食料,听着心腹太监的汇报:“主子,陆二公子接管影阁风堂了,还弄了什么考核制,老影卫们都在抱怨。张贵妃的侄女……按您的吩咐,已经‘病亡’在浣衣局了。”
“病亡?”刘瑾冷笑一声,用竹片拨弄着蛐蛐,“做得干净些。陆砚昭那小子,倒是比他爹狠辣,一上来就换了信鸽环。”他想起陆砚昭腰间的玄铁令牌,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去告诉‘刘先生’,影阁的水已经浑了,该下第二颗子了。还有,盯着东宫的访客记录,别让陆砚昭摸到不该摸的东西。”
心腹太监应声退下,刘瑾望着窗外镇国公府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桌上的蛐蛐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声,他猛地将罐子扣在桌上,声音冰冷:“叫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弘治十一年(1498年)·夏(五月初一)·镇国公府花园
陆明瑶提着篮子,里面装着刚采的蔷薇,看见二哥走来,连忙招手:“二哥,你看这花好不好看?张皇后娘娘托人带话,说宫里的蔷薇开得不如府里的好,让我送些过去。”
陆砚昭接过一朵蔷薇,花瓣上的露珠映出他沉思的脸:“皇后娘娘还说什么了?”
陆明瑶凑近低声道:“娘娘还问起你母亲当年入宫时,有没有见过一个姓刘的女官。我想着母亲早逝,就没敢多问。”她看着二哥凝重的神色,“二哥,这次的事,真和靖难遗孤有关吗?”
陆砚昭将蔷薇别在妹妹发间,轻声道:“傻丫头,别管这些。替我谢过皇后娘娘,就说花送到了。还有,以后去宫里,多留意张皇后身边的人,尤其是姓刘的。”他望着宫墙的方向,想起影阁令牌上的莲花纹,心中那根弦又绷紧了——从张贵妃到影阁内鬼,再到皇后提及的刘姓女官,这个“刘”字背后,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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