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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打临时工遇见打工少女

在经历了宿舍“情感顾问”的无效指导和内心持续的胃酸翻涌后,江淮决定采取最朴素的应对方式——逃避加赚钱。找一份校外的临时工,既能暂时远离校园里那些无处不在的“视线”,又能用体力劳动麻痹自己纷乱的思绪,顺便赚点零花钱,一举三得。

他在学校附近的商业街找到了一家新开业的精品咖啡馆,店名叫做“隅角”。老板是个颇有艺术家气质的中年男人,对江淮清爽(且被沈渊评价为“有待加强”)的外形还算满意,简单面试后便让他第二天来试工,主要负责点单、送餐和清洁。

第二天下午,没课的时候,江淮换上了咖啡馆统一的深棕色围裙,站在光洁的吧台后,有些笨拙地熟悉着各种咖啡豆的名号和机器操作。店里流淌着舒缓的轻音乐,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研磨后的醇香,这让他紧绷的神经难得地松弛了片刻。

就在他低头研究意式咖啡机的蒸汽棒时,门口的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欢迎光临……”江淮抬起头,公式化的问候却在看到来人时,微微卡顿。

进来的也是一个穿着同样深棕色围裙的女孩,看起来和他年纪相仿。她手里拿着几本厚厚的书,似乎是刚下课赶过来。她的个子不算高,身形纤细,黑色的长发简单地扎成一个低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耳侧,衬得她的脖颈愈发白皙修长。

最吸引江淮的,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非常干净的眼眸,像山间清晨的溪水,清澈见底,带着一丝忙于生计的疲惫,却没有任何他早已习惯的、那种或灼热或算计或玩味的复杂情绪。她的五官很清秀,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种沉静的美感。

“你好,我是来交接晚班的,林清许。”女孩的声音也很好听,清凌凌的,像风吹过铃兰。

“啊,你好,我是江淮,今天刚来的兼职。”江淮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林清许点了点头,没再多言,将书本小心地放进员工柜,便熟练地系好围裙,开始检查物料、清理台面。她的动作麻利而安静,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妥帖。

咖啡馆的下午客人渐多。江淮毕竟是新手,偶尔会手忙脚乱。有一次,他不小心将一杯刚做好的拿铁打翻了一半,滚烫的咖啡溅到了手上,也弄脏了台面。

“对不起!我马上清理!”江淮有些慌乱地找抹布。

“先用冷水冲一下手。”林清许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声音平静。她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湿毛巾,然后利落地拿起另一块抹布,迅速而无声地将台面清理干净,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接着,她转身,重新开始制作那杯被打翻的拿铁,整个过程没有一句抱怨或责备。

“谢谢……”江淮冲完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谢。

“没关系,刚开始都这样。”林清许头也没抬,专注地打着奶泡,“小心点就好。”

她的反应如此平常,如此自然,让习惯了被各种“特殊对待”的江淮,竟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受宠若惊。在这里,他不是被争夺的“奇点”,不是被威胁的“宠物”,也不是被觊觎的“血包”,他只是一个会犯错的、普通的兼职生。

闲暇时,江淮偶尔会偷偷观察林清许。她似乎总是在忙碌,要么照顾客人,要么低头擦拭器具,要么就抓紧时间看一会儿带来的书。她的侧脸在咖啡馆温暖的灯光下显得很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有一次,她似乎遇到了难题,轻轻蹙起眉头,用笔尾无意识地抵着下巴,那专注而略带苦恼的神情,竟让江淮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和她交流不多,仅限于必要的工作对话。

“麻烦帮我递一下摩卡粉。”

“好的。”

“三号桌的美式好了。”

“嗯,我去送。”

但就是这样简单到近乎枯燥的互动,却让江淮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正常的、人与人之间的界限感和平等感。没有步步紧逼,没有暗藏机锋,只有为了同一份工作而进行的、纯粹的合作。

下班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江淮和林清许同时站在咖啡馆的屋檐下。

“你没带伞?”江淮看着她空空的双手,问道。

“嗯,早上出门没看天气预报。”林清许望着雨幕,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江淮犹豫了一下。他包里有一把伞,是苏玖玖“强行”塞给他的,印着某个动漫角色的图案,十分显眼。他不太想用,但此刻……

“我……我带伞了,要不……”他话还没说完。

“不用了,谢谢。雨不大,我跑回去就行。”林清许对他礼貌地笑了笑,那笑容很浅,却像一道微光,瞬间照亮了她清秀的脸庞,也晃了一下江淮的心神。

说完,她将书包抱在怀里,低头冲进了细密的雨幕中。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江淮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把略显羞耻的伞,看着她在雨中奔跑的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不是胃酸,不是恐慌,也不是疲惫。那是一种很轻微的、带着些许涩意的……悸动。

这个叫林清许的女孩,就像这灰蒙蒙雨夜里偶然瞥见的一株清新的植物,不张扬,不妖娆,只是安静地生长着,带着自身的韧性与疲惫,却莫名地吸引了他久经“扭曲”折磨的、渴望正常的心。

他好像……开始有点喜欢她了。

喜欢这种平淡的、没有压力的、正常的交集。

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一股更深的不安便随之浮现。

他身边的“扭曲”力场如此强大,这份刚刚萌芽的、对“正常”的微弱喜欢,又能在这片泥沼中,存活多久呢?

雨,还在下。江淮握着伞,却没有撑开。他只是望着林清许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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