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灵脉异动,暗流初涌
入夏的青岚城总被雷阵雨缠上,这天午后的雨尤其急,豆大的雨点砸在灵脉馆的琉璃瓦上,噼啪声响得像要把屋顶掀了去。陈默正在整理新收的灵脉标本——是块从雾隐山采来的“响石”,敲击时会发出类似古琴的泛音,石缝里还嵌着几缕晨光草的纤维。
“这石头不对劲。”慕白忽然指着响石,原本泛着淡青的石面竟透出丝暗红,像有血在里面渗,“你看,纹路里的光在抖。”
陈默刚伸手去碰,响石突然“嗡”地一声震颤,震得桌上的灵脉针都跳起来。窗外的雷声恰好炸响,电光闪过的瞬间,他看见石面上的暗红纹路正顺着桌腿往下爬,在地面画出条扭曲的线,直指馆外的灵脉井。
“去看看井里。”陈默抓起墙角的铜灯,灯芯跳着蓝火苗——这是秦长老留下的“探灵灯”,灵脉气紊乱时会变颜色。此刻灯芯的蓝火正忽明忽暗,像喘不上气的人。
灵脉井在馆后的小院里,井口用雕花石盖封着,常年缠着晨光草编的绳。雨幕里,石盖边缘竟渗出些黏腻的黑水,顺着石缝往下淌,在泥里积成小小的水洼,泛着油光。
“是‘蚀灵水’。”陈默的声音压得低,探灵灯的火苗已经偏紫,“只有灵脉被污染才会渗这东西,你闻,有股铁腥混着腐草的味。”
慕白蹲下身,指尖刚触到水洼,突然缩回手——指尖沾着的水珠竟像活物般往里钻,皮肤立刻红了片。“雾隐山的信鸽今早刚到,说那边的晨光草成片枯了,根须里也缠着这黑水。”她往井里扔了块响石碎片,石头落水的声音闷得奇怪,像砸在棉花上。
陈默撬开石盖,井里的水黑得发稠,往年能映出星子的水面,此刻浮着层白沫,隐约有东西在底下翻涌。探灵灯的火苗“噗”地灭了,他拽着慕白后退三步:“是‘逆脉’,有人在井下动了手脚,想让青岚城的灵脉倒着走。”
正说着,院外传来马蹄声,是雾隐山来的信使,浑身湿透,怀里紧紧揣着个竹筒:“陈先生,慕姑娘,山主让我带这个来——晨光草枯死前,结了这种子。”
竹筒里装着颗灰黑色的种子,比寻常晨光草籽大倍,壳上布满倒刺,凑近闻有股铁锈味。慕白用银簪挑开种壳,里面的果仁竟在蠕动,像条细小的虫。“是‘噬灵虫’的卵。”陈默的脸色沉下来,“这虫子专吃灵脉气,长成了能把整座山的灵脉啃空。”
雨稍歇时,灵脉馆的老木匠匆匆跑来,手里攥着块雕了一半的灵脉木:“陈先生,你们看这木头上的花纹,今早突然自己变了,倒着长了!”木头上原本流畅的云纹,此刻真的倒卷回去,像被人硬生生拧了个个儿。
慕白突然想起昨夜清点年货时,发现溪城送来的沙棘酒,瓶底沉着层黑渣,当时只当是酒糟,现在想来……她转身往库房跑,陈默紧随其后。库房里的沙棘酒果然都变了味,倒在银碗里,酒液沉底,碗沿结着层黑霜。
“不止青岚城,溪城也遭了手。”陈默捏碎个酒坛,碎片上沾的酒液烧得他指尖发疼,“逆脉会顺着灵脉线蔓延,不出三日,雾隐山、溪城、青岚城就会连成片死脉。”
暮色里,灵脉馆的铜铃突然自己响起来,叮当作响,声音急得像催命。慕白爬上阁楼,推开积灰的窗——远处的灵脉塔尖,往年该亮着的灵光,此刻黑沉沉的,像支灭了的蜡烛。
“得让各地知道。”她转身时撞翻了墙角的灯笼,火光映着墙上的灵脉图,图上的红线正一寸寸变黑,“去敲钟,把青岚城的人都叫到灵脉馆来,逆脉这东西,躲是躲不过的。”
陈默已经敲响了馆门前的青铜钟,钟声在雨雾里荡开,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他对着跑来看热闹的百姓大喊:“家里有灵脉木、晨光草的,都拿出来看看!木头花纹倒着长的,草叶发黑的,立刻送到馆里来!”
第一个送东西来的是卖豆腐的王婶,她家的晨光草盆栽连根烂了,泥土里爬着白色的细虫,正是噬灵虫的幼虫。接着,布庄的张老板抱来匹灵脉棉织的布,上面的云纹倒印得清清楚楚;私塾的李先生则捧着本灵脉纸写的书,书页里的字正在慢慢褪色,笔画像被水浸过般发皱。
“这不是天灾。”陈默把这些东西摆在灵脉石旁,石头上的纹路突然暴起,像条发怒的蛇,“逆脉是人为引的,有人想借着雨季,让三地灵脉彻底断了气。”
慕白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颗种子——是上次去雾隐山,山主塞给她的“守脉种”,说遇到大麻烦就埋在灵脉井边。她抓起把铁锹往院外跑,陈默提着探灵灯跟上,灯芯重新燃起蓝火,这次稳得很。
守脉种埋进土里的瞬间,灵脉井的黑水“咕嘟”冒泡,底下翻涌的东西撞得井壁咚咚响。陈默举着灯照过去,水面映出张模糊的脸,眉眼像极了当年被逐出灵脉馆的叛徒——那人因私练禁术被逐,据说早死在了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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