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
期间几次被胸口的闷痛惊醒,窗外偶尔传来的车喇叭声都让他心惊肉跳,下意识地就想运转“不争”符文把自己藏起来。
“真是草木皆兵了……”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自嘲地笑了笑,喉咙干的发疼。
天刚蒙蒙亮,他就再也睡不着了。
伤势似乎没有恶化,但好转得也极其缓慢。
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小刀在刮擦肋骨,脑袋里也依旧昏沉,像是被糊了一次糨糊,精神力恢复得比蜗牛爬还慢。
“俭”字符文倒是自发运转,高效的榨取着他体内仅存的能量来修复身体,但这带来的副作用就是——他饿的前胸贴后背,胃里像是有个黑洞在疯狂叫嚣,比昨天更甚。
“得搞点实在的吃的,再弄点药才行……”他扶着沙发扶手,艰难地站起来,每动一下都牵扯到伤处,疼的他呲牙咧嘴。
翻箱倒柜找出最后几张皱巴巴的零钱,这点钱去看医生拍片子是想都别想,最多去楼下药店买点最便宜的止痛喷雾和膏药,再扛一袋速冻包子回来——至少得先让“俭”字符有东西可榨。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不争”的效果维持在最低限度,如同在周身覆盖一层薄薄的、模糊的滤镜,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走下吱呀作响的楼梯。
老旧小区清晨还算安静,只有几个早起遛弯的老头老太太。
陈默低着头,尽量自然地走着,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处,疼得他冷汗直冒,还得强装镇定。
好在“不争”符文确实给力,直到他走进小区门口那家小药店,店员也只是抬头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似乎没觉得这个脸色苍白、动作有点僵硬的年轻人有什么特别。
买了喷雾和膏药,他又在旁边的早餐摊买了五个大肉包和一杯豆浆,然后几乎是小跑着溜回了出租屋,仿佛外面清新的空气里都带着针尖般的威胁。
就在陈默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躲回巢穴,咬着牙往胸口喷冰冷刺骨的止痛喷雾,疼得倒吸凉气时,城市另一端,一栋摩天大楼顶层的豪华办公室内,气氛却冰冷得能冻住空气。
“针”低着头,站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平日里那副阴冷倨傲的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敬畏和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面前,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站着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身形挺拔,仅仅是一个背影,就散发出一种渊渟岳峙般的沉重压力,仿佛整个房间的光线都因他而扭曲黯淡。
“所以,”“针”的顶头上司,被称为“影先生”的男人缓缓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刮得人耳膜生疼,“任务失败了。不仅让目标活了下来,还让一个莫名其妙的老鼠搅了局,甚至引来了警方的重点关注。”
“针”的头垂得更低了:“属下无能。那个突然冲出来的家伙……非常古怪。他的能量气息很微弱,但行动迅捷,最关键的是……极其难以锁定和记忆,属下的精神标记似乎也被某种力量干扰了,无法精确定位。”
他将失败的原因部分归结于陈默的诡异,而非自己轻敌,“就像一滴水混进了大海,明明知道他在那里,却抓不住。”
“难以锁定?干扰?”影先生轻笑一声,笑声里却没有丝毫温度,“是你被之前几次小小的得手冲昏了头脑,还是说,对方掌握的力量,确实有些门道?总部古籍中有过零星记载,某种失传的‘道文’之力,就有类似‘和光同尘’、令人难以察记的特性。”
“道文?”“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失传已久的东西了,没想到真能重现。”影先生终于缓缓转过身,他的面容看上去只有四十岁左右,五官深刻,眼神却深邃得如同古井,里面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一次次的失败,已经引起了总部某些人的注意。‘针’,你让我很失望。我们需要的腾龙科技那个项目的关键数据没能到手,反而打草惊蛇。总部对效率低下和意外因素,向来缺乏耐心。”
“属下知罪!请再给属下一个机会!”“针”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我一定会把那只老鼠揪出来,彻底清除!”
“清除?”影先生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已经不是腾龙科技那边了。”
“针”愣了一下。
“那只老鼠,”“影先生”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个屡次坏我们好事,掌握了疑似‘道文’力量的外卖员……找到他,控制他。如果他确实掌握了那种力量,那他的研究价值,远比一个商业项目的短期利益要大得多。总部对‘道文’很感兴趣。”
“控制……研究……”“针”咀嚼着这两个词,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这正合他意。
“当然,如果他不够听话,或者研究价值不够,”“影先生”的语气轻描淡写,“那就彻底‘清除’。但是,‘针’,我不希望再看到失败。总部已经对你处理意外因素的能力产生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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