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棋子的反噬
聚义广场上的混乱已基本平息。毒烟被驱散,对手被擒,红莲使者的尸体也被清理。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紧张与不安,数千双眼睛惊疑不定地扫视着周围,尤其是当甄志丙、杨过、小龙女三人押着那名被卸了下巴的刺客,以及鲁有脚等人抬着灰衣人的尸体返回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欧阳牧之依旧坐在原处,脸上那副“忧心忡忡”的表情维持得恰到好处。当他看到灰衣人的尸体时,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但迅速恢复了正常,反而率先起身,迎了上来,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和“愤慨”:
“甄盟主!杨大侠!龙姑娘!你们无恙吧?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实在可恶,竟敢在英雄大会上如此放肆!多亏三位武功盖世,方能拨乱反正!”他目光扫过灰衣人的尸体,摇头叹息,“可惜让这主谋服毒自尽了,否则定能拷问出幕后黑手!”
他这番表演,将自己完全置于一个旁观者和支持者的位置,言辞恳切,仿佛与那灰衣人毫无瓜葛。
甄志丙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直到他说完,才淡淡开口:“欧阳先生方才援手之情,还未及谢过。”
欧阳牧之摆手笑道:“甄盟主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本分。更何况红莲宗乃是武林公敌,欧阳某亦是义不容辞!”
“哦?”甄志丙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欧阳先生可知,这主谋虽死,但我们却擒住了一名活口。”
他话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四周,顿时引来一片窃窃私语。
欧阳牧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旋即恢复自然:“那太好了!正好可以从此人口中,问出红莲宗的阴谋!”
“或许不止红莲宗。”甄志丙目光锐利如刀,直视欧阳牧之,“此人乃是昨夜行刺于我之刺客的同党,而昨夜刺客所用,乃是西域奇毒‘彼岸瘴’。今日这主谋所用邪法,其力量核心,亦与西域脱不了干系。欧阳先生来自西域,见多识广,不知可对此有何见解?”
这番话,如同无形的利剑,直指欧阳牧之!
场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惊疑和审视,投向了欧阳牧之。方才他出手对抗红莲使者积累的好感,此刻在甄志丙的连番话语下,开始动摇。
欧阳牧之面色微变,强笑道:“甄盟主此言何意?西域广袤,奇人异士、毒功邪法数不胜数,欧阳某虽来自西域,又岂能尽知?盟主莫非是怀疑欧阳某与这些宵小有关?”他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委屈”和“不满”。
“是否有关,一问便知。”甄志丙不再与他虚与委蛇,对杨过示意。
杨过会意,出手如电,在那被制住的刺客颈后某处穴位一按,随即将其被卸掉的下巴合上。
那刺客闷哼一声,恢复了说话能力,但周身大穴被制,动弹不得,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众人。
“说!你的主人是谁?红莲宗与你们是何关系?欧阳牧之又是否与你们是一伙的?”鲁有脚厉声喝问。
那刺客咬紧牙关,显然受过严苛训练,不肯开口。
欧阳牧之在一旁暗暗松了口气,脸上却做出愤慨状:“这等死硬之徒,不用重刑,岂会开口?鲁长老,不如交给在下,我白驼山有些手段,定能撬开他的嘴!”
他这是想趁机灭口!
甄志丙却摆了摆手,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着那刺客:“你不说,也无妨。但你可知,你体内早已被种下禁制,一旦任务失败或被擒,无论你说与不说,都难逃一死。你的主人,可曾给过你活路?”
那刺客眼神闪烁了一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和绝望。
甄志丙继续道,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抵人心:“你为奴为仆,舍生忘死,换来的不过是弃如敝履。而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一缕奇异的气息流转,既有先天功的浩然,又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逆乱”真意。这气息并不强大,却让那刺客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仿佛自己的存在根基都要被颠覆。
“我虽不擅酷刑,但我能让你体内的禁制……逆转。”甄志丙的声音如同魔咒,“不是解除,是逆转。让那原本索命的力量,转化为滋养你生命的源泉。当然,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但总好过魂飞魄散,化为脓血吧?”
这是恐吓,也是利诱!甄志丙在赌,赌这刺客对那神秘禁制的恐惧,以及对生命的渴望!
那刺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显然深知那禁制的可怕,而甄志丙身上那股能引动逆乱玉佩、甚至炼化逆乱之力的气息,让他毫不怀疑对方有能力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是立刻痛苦地死去,还是承受未知的痛苦搏一线生机?
“我……我说!”求生的欲望最终压倒了一切,刺客嘶声喊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主人……主人是‘黑莲尊者’!他……他是西域‘逆乱魔教’的尊者之一!红莲宗……红莲宗只是魔教摆在明处的分支,用于吸纳信徒,制造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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