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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江把玉牌揣进怀里时,青鸟在他肩头啄了啄他的耳垂。
刘砚秋抹了把脸上的灰烬:“玉牌背面的符文,我在师父的《山海舆图》里见过。西南三十里,青螺谷。”
“去。”陆江扯了扯她的衣袖。
青螺谷的石头泛着幽青,两人在谷口转了三圈,刘砚秋突然蹲下身,指尖划过一块凸起的岩石:“这里。”石面凹陷处的纹路,与玉牌背面的刻痕严丝合缝。
陆江将玉牌按进去。
地动山摇。
谷中央的石堆轰然裂开,露出半人高的石门。
门内涌出的风带着陈腐的土腥气,混着一丝熟悉的檀木味。和他娘临终前塞给他的锦囊,一个味道。
“小心。”刘砚秋拽住他的手腕。
她从腰间摸出银针,在门口晃了晃,针尖瞬间发黑,“毒雾。”
她解下腰间的药囊,倒出两粒朱红药丸塞给他:“师父说,玄鼎地宫用的是‘千日醉’,含在舌下。”陆江刚咬碎药丸,入口的苦就让他皱眉。这丫头,什么时候往他嘴里塞过甜的?
门内的阶梯向下延伸,每隔十步就有一盏青铜灯台。
刘砚秋用银针挑开第一盏灯芯,灯油溅出火星的刹那,两侧石壁突然弹出七寸长的钢刺。
“停!”她拽着陆江往回退半步,钢刺擦着他后颈扎进墙里,“灯油里浸了火引,触发机关。”她弯腰捡起块碎石,抛向第三盏灯台。
碎石砸中灯台的瞬间,头顶的石缝里簌簌落下粉末。
刘砚秋拽着陆江趴倒:“石灰粉,迷眼的。”
陆江趴在地上,瞥见石壁上的壁画。玄鼎国的将士跪在城门前,对面的大楚士兵举着刀,中间站着个穿玄色官服的胖子。
他伸手摸了摸那胖子的脸,石面凹凸不平,像是被人刻意刮过。
“看这里。”刘砚秋蹲在拐角处,指着石壁上的刻字。
陆江凑近,石壁上的刀痕还带着锈迹:“左相岳某通敌,引大楚破城。玄鼎二十三年冬,帝崩于乱军。”
他的指甲掐进掌心。
原来不是大楚灭了玄鼎,是玄鼎的左相,把自己人卖了。
“哗啦。”
头顶传来瓦片碎裂的动静。
陆江拽着刘砚秋闪进侧道,就见三四个黑衣人从头顶的窟窿跳下来,腰间挂着冥火教的骷髅纹。
“抓活的!”为首的挥刀劈来。
陆江反手抽出玄铁匕首,刀光相击的刹那,他手腕一转,匕首挑断了对方的筋脉。
刘砚秋的银针已经钉进第二个杀手的咽喉。她的针尾系着红绳,是医仙门“见血封喉”的标记。
最后一个杀手转身要跑,陆江甩出匕首。
寒光掠过那杀手后颈,他栽倒时怀里掉出块金牌。“景”字刻得极深,和假陆江腰间的一模一样。
“萧景云的人。”陆江踢开金牌,“看来他比我们急。”
刘砚秋蹲下身,从杀手怀里摸出张纸条。
上面的字被血浸透了大半,只余半句:“地宫开启,速取命火。”
“先往下走。”陆江捡起匕首,“他要的东西,在更下面。”
越往下,空气越冷。
两人拐过七道弯,终于看见一扇青铜门。
门上刻着九只火凤,凤眼里嵌着夜明珠。
刘砚秋摸了摸凤首:“这是玄鼎的‘九凤守灵门’,得用命火开。”
陆江指尖腾起红芒。不是幽蓝,是熔金般的亮。
他按在凤首上,夜明珠突然亮起,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内是间石屋。
四面墙上刻满壁画:一个穿玄色龙袍的男人站在祭坛上,周身燃着赤焰;他的手按在襁褓上,火焰没入婴儿眉心;最后一幅画里,婴儿的脸渐渐和陆江重合。
“命火……”刘砚秋轻声道,“是初代皇帝用命点燃的,用来镇国运。只有玄鼎皇族的血脉,能继承。”
陆江的指尖颤抖。
他终于明白,为何从小到大,他总做同一个梦。穿龙袍的男人摸着他的脸说:“阿江,等你长大,要替玄鼎讨回公道。”
“叮。”
刘砚秋颈间的玉佩突然发出轻响。
她伸手按住玉佩,玉坠烫得惊人:“它在共鸣。”
两人顺着共鸣找去,在石屋角落的雕像脚下,发现了半块玉佩。
陆江捡起,和刘砚秋的那半合在一起。缺口严丝合缝,表面浮起一行小字:“心择之道,终结轮回。”
“你师父的玉佩……”陆江盯着合璧的玉,“是玄鼎的东西?”
刘砚秋点头:“师父临终前说,他的玉佩是玄鼎公主的陪嫁。原来……”
“轰。”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
陆江拽着刘砚秋扑向墙角,头顶的石屑簌簌落下。
透过门缝,他们看见远处的石壁裂开,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把青螺谷的天空照得透亮。
“该走了。”陆江握紧合璧的玉佩,“萧景云的人快到了。”
刘砚秋望着那道金光,轻声道:“这光,能照到京城。”
陆江笑了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照到也好。让所有人知道,玄鼎的火,没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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