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苏府后门的阴影里,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杂役正鬼鬼祟祟地将一个油纸包塞进暗卫墨影手中。
油纸包还带着余温,里面是刚从苏芷依熬药的药炉里倒出的药渣,
混着些许未煮烂的药根与草叶。
“爷,这是今天刚倒的药渣,小的趁晚翠姑娘不注意,偷偷留了一包,
您可得说话算话,放了小的娘。”
杂役声音发颤,眼神却满是急切。
他是听风阁暗卫提前策反的苏府下人,母亲被瑶光阁胁迫,
墨影承诺只要拿到药渣,就帮他救出母亲。
墨影接过油纸包,指尖捏了捏,确认药渣新鲜,才点头道:
“放心,你的母亲已经被我们安置在安全地方,事后会送你们离开京城。”
说完,他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
只留下杂役在原地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半个时辰后,城外隔离营的临时药庐内,烛火通明。
沈昭阳、苏玲珑早已等候在此,旁边还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
他是太医院的老院判周太医,因不满苏芷依借瘟疫敛财,
又感念沈昭阳救民之心,主动提出协助查验药渣。
“周太医,辛苦您了。”
沈昭阳将油纸包递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这是苏芷依今日熬制‘防疫汤’的药渣,还请您帮忙看看,里面是否有异常成分。”
周太医接过油纸包,小心地打开,一股混合着苦涩与异样甜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皱了皱眉,取出一根银簪,挑出几株完整的药渣,放在铺着白纸的案上,又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起来。
苏玲珑凑在一旁,眼神专注,手中还拿着一本泛黄的《奇草异志》。
这是她从听风阁渠道弄过来的孤本,专门记载各地罕见草药。
“这是金银花、柴胡、甘草……都是常见的清热解毒药材,用来缓解轻症倒也合理。”
周太医一边看,一边低声念叨,手指划过几株细碎的草叶,突然顿住,
“等等,这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指尖的药渣上。
那是一株约莫一寸长的草茎,颜色呈深紫色,断面处隐隐透着暗红,
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黏性,与周围的普通草药格格不入。
“这草……”
苏玲珑瞳孔微缩,连忙翻开《奇草异志》,快速翻阅起来,指尖在书页上滑动,最终停在一页标注着“噬心草”的条目上。
她对照着书中的插图与案上的药渣,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周太医,您看是不是这个?
《奇草异志》中记载,噬心草生于西南瘴气之地,
茎紫心红,味微甜,性烈,常人误食即心悸吐血。”
周太医接过书,仔细比对片刻,脸色骤变:
“没错!就是噬心草!这东西极为罕见,药典中记载模糊,
只有早年在南疆行医时,我曾见过一次。
它最凶险的地方,不是即时毒性,而是能短时间内激发人体元气,让人误以为病情好转,
可实际上,它的汁液会顺着血脉渗入心脉,像虫子一样慢慢啃噬心肌,
长期服用,不仅会产生依赖,还会导致精神癫狂,最终心脏衰竭而死!”
“什么?”
沈昭阳猛地站起身,声音都变了调,
“苏芷依竟然把这种毒草放进防疫汤里?
那些喝了汤的人,现在看似没事,其实心脉已经在被侵蚀了?”
“正是如此。”
周太医叹了口气,语气沉重,
“她这哪是防疫汤,分明是慢性毒药!
轻症患者喝了,看似发热咳嗽缓解,实则在慢慢走向死亡;
健康人喝了,短期内会觉得精神振奋,可一旦停药,就会出现心悸、癫狂等症状,
到时候只能依赖她的‘药’,沦为她的傀儡!”
苏玲珑的手指紧紧攥着书页,指节泛白,眼中满是愤怒与后怕:
“我只知道瑶光阁有类似的阴毒手段,却没想到她用的是噬心草!
这种草的毒性隐蔽,至少要半个月才会显现症状,等那些达官显贵发现不对劲时,心脉早已受损,根本无力回天!”
她想起苏芷依在城内被贵妇们追捧的场景,心中一阵发冷。
苏芷依哪里是在“救世”,分明是在借着瘟疫,培养一批依赖她的“傀儡”!
达官显贵们喝下含有噬心草的防疫汤,日后一旦发作,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求她赐药,
到时候,她就能通过这些人,操控京城的权贵阶层,为瑶光阁的阴谋铺路。
“太过分了!”
沈昭阳气得胸口起伏,一掌拍在案上,茶杯都被震得晃动,
“她不仅不管城外流民的死活,还在城内用毒草害人,把人命当成她谋权的工具!
这不是救人,是害人!是制造更多的傀儡!”
周太医看着激动的沈昭阳,又看了看神色冰冷的苏玲珑,沉声道:
“公主息怒,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阻止苏芷依继续发放防疫汤,同时想办法研制解噬心草毒性的药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