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愿一边吃着烤肉一边点头:“好啊,现在就走!”
裴郁:她怎么不娇羞?怎么不像以前那些女人那样推拒着说“太晚了不好吧”,或者至少假装犹豫一下?就这么干脆利落地答应了?还这么…迫不及待?!
裴郁疑惑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他不动声色地将衬衫上面的扣子一颗一颗地系好,连最上面的一颗都扣好了,锁骨都没有露出来。
姜书愿笑道:“热不热啊,刚才不是还把衬衣都敞开了,这会儿系上做什么?”
他盯着她亮晶晶的嘴唇,那上面还沾着烤肉酱,一张一合间,吐出让他心头火起的话。
“去你家的话,你开车吗?你刚才是不是喝酒了?喝酒不能开车噢,弟弟……”
弟弟?
“弟弟”两个字被她拖长了调子,像带着钩子,却又轻佻得可恨。
裴郁的下颌线瞬间绷紧了,他最恨这个称呼。从她嘴里说出来,更是带着一种该死的、漫不经心的羞辱。
一会儿回家,一定要把她吓死,他一定要扳回这一局!
裴郁想起家中别墅布置的样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落荒而逃、惊慌失措,想看到她脸上那该死的轻松笑意碎裂成恐惧,想看到她尖叫着哭着求他让她走,让他放过她的样子……那一定比她现在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顺眼千万倍。
裴郁:想想就觉得十分激动呢!
裴郁轻笑一声:“没喝多少。”
姜书愿摇了摇头:“弟弟,要遵纪守法哦,没喝多少也不行,只要喝了酒就是不能开车!”
姜书愿利落地将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随手把一次性的空盘和竹签精准地投进了远处的垃圾桶。
她拍了拍手,转身就朝着裴郁摊开掌心,动作自然:“弟弟,车钥匙给我,我来开车。”
裴郁几乎是下意识地、从善如流地从西装裤袋里摸出车钥匙,轻轻地放在她温热的手掌心。
指尖相触的瞬间,他猛地一僵。
……等等。
他为什么这么听话?!
那辆黑色哑光跑车是他的心头肉,是连他那些狐朋狗友想摸一下方向盘都不行的,更别提让一个女人、尤其是这个叫他“弟弟”的女人来开!
他怎么就把车钥匙给她了呢?
就在他因为这该死的、近乎本能的顺从而愣神的刹那,姜书愿已经利落地转身,高跟鞋“咔哒”轻响,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姜书愿还没有开过跑车,她试验了一下,顿时,低沉性感的引擎轰鸣声骤然响起,如同苏醒的野兽。
她单手搭着方向盘,侧过头来看他,唇角弯起一抹挑衅的弧度:“怎么,怕了?”
“弟弟放心,我有驾照,而且没有喝酒,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导航过去。”
车窗降下,夜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
“开玩笑!”
他怕了?他怎么会怕?
裴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所有思绪被打断,只剩下被挑衅的恼怒。他猛地拉开副驾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可还没有等他坐稳,姜书愿猛地一踩油门,车身猛地向前一窜!跑车就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强大的推背感将他死死按在座椅上,窗外的夜景瞬间模糊成一片扭曲的光带!
“你!”
裴郁的话被噎在喉咙里,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几乎是本能地死死抓住头顶的扶手,另一只手慌乱地摸到安全带插槽,手指甚至因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而微微发抖,“咔哒”一声,安全带扣紧,才仿佛找回了一丝安全感。
耳边是咆哮的引擎声和呼啸的风声。
姜书愿喊了一嗓子:“芜湖~爽!”
裴郁再次震惊,转头,像是看傻子,像是看天外之物一样看着姜书愿。
……
车在别墅门口停下。
姜书愿扬起笑脸,将车钥匙丢给裴郁:“对了,我叫姜书愿,很高兴认识你!”
裴郁推开副驾驶的车门,指尖有些发颤。
他几乎是跌出来的,一只膝盖磕在碎石地上,刺痛却让他清醒了几分。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涌上一股酸涩。
他强咽下去,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扶着车门缓了好一会儿,等那阵眩晕过去,一抹近乎扭曲的笑意从他苍白的嘴角扯开。
裴郁:好啊,这么折腾我是吧……
我倒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地狱!
裴郁稳了稳心神之后,很是得意地打开了他家别墅的大门。
大门吱呀作响,上面雕花繁复,大门打开之后,顿时,里面传出来的是一股混合着灰尘、霉菌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而腐败的气味。
裴郁张开双手:“欢迎来到,我的王国。”
门厅异常高大、空旷,挑高的天花板上垂下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黄铜吊灯,水晶挂件蒙着厚厚的灰。
几幅巨大的肖像画歪斜地挂着,画中人物的面容被阴影和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只剩下那双眼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似乎都正用一种冰冷、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门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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