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他的手掌心画着圈圈,有些痒……
萧寒舟皱了皱眉头:“你做什么?”
大家闺秀不该是矜持端庄的,她怎么会握住他的手?
姜书愿仰着头看他,一双眸子浸在盈盈泪光中,眼尾洇开一抹薄红,宛如雨后初凋的海棠:“求大人疼我……”
她纤白的手指紧紧攥住萧寒舟玄色官服的袖缘,锦缎料子被攥出深痕。
“来乐坊的达官贵人众多,可愿儿只想要伺候萧大人……”
她的声音娇软,却又在尾音处颤出几分凄楚:“大人如此伟岸,愿儿一见倾心。”
“愿儿在闺中的时候,也听说过大人的丰功伟绩,父亲也曾提起过大人,说有大人守护着皇城,大夏国的皇宫就是最安全的,皇上,也会十分的安全。”
萧寒舟鬼使神差地没有一把将她推开,他分明该抽身离去,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任由她一直拽着自己的手:“你父亲,还曾经提起过我?”
姜书愿点了点头:“父亲老来得女,对我极好,时常和我提起京城中的大人物,要我向他们学习。”
“所以,愿儿听说过大人。”
萧寒舟叹息一声:“你不怪我抄了你姜府?”
萧寒舟盯着姜书愿的眸子里满是审视,殿阁大学士的事情他也觉得蹊跷,但他是个武将,文字狱的那些事儿他实在是不懂。
从一两首诗词就能看出有谋反之心?他实在是觉得这种判断很是不靠谱。
而且,如今在朝中,能自身难保已经是不易。
姜书愿摇摇头,踮起脚尖在他的耳边低声呢喃,眼泪砸落在他的脖颈上,激的他浑身一颤。
“大人是奉命抄家,此事与大人有何干?”
下旨的是皇帝夏北夜,至于陷害姜家的人……她会揪出来。
“愿儿的仇人自有他人……”
“大人,等愿儿被送到了乐坊,大人能不能来看看愿儿,读书、写字、研磨……愿儿都会的,愿儿在家中还学过跳舞,若是大人愿意看,愿儿可以跳给大人看。”
萧寒舟的手渐渐握紧,他并不排斥姜书愿的碰触,这和之前他碰到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好了,不要再说胡话了。”
萧寒舟退出了牢房,看了姜书愿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萧寒舟负手立在牢狱的门口,朗声说道:“姜家的人是朝廷重犯,单独关押到最里面,两日后送到乐坊去!”
狱卒躬身领命,把姜书愿带了出去,铁链哗啦作响。
当姜书愿被带出囚室时,隔壁那几个死刑犯浑浊的目光仍黏在她单薄的背影上。
方才他们还在用污言秽语商量着如何玷污这朵跌落泥潭的娇花,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消失在甬道尽头。
“算她走运……”
刀疤脸囚犯啐了一口,拳头重重砸在草堆上,铁栅栏落下时震起尘埃,将那些龌龊念头彻底隔绝在昏暗的牢狱深处。
两日后,这些死刑犯都要被斩首示众。
……
姜书愿被关押到了最里面,夜里很冷,寒气如同附骨之疽,从斑驳的石墙渗出,钻入四肢百骸。
姜书愿蜷缩在角落的枯草上,单薄的囚衣根本无法抵御这彻骨的冰凉,牙齿忍不住轻轻打颤。
她抬首望向栅栏外摇曳的火把光影,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与颤抖,唤来了值守的狱卒:“有没有被子,好冷……”
见狱卒看来,她又问道:“而且……没有饭吗?好饿……”
那狱卒瞥了她一眼,未多言语,转身离去。
不多时,他便与狱卒长一同返回,只听那狱卒长带着几分不耐与告诫的声音在甬道中响起:“萧大人特意吩咐过了,这姜家的人娇气的很,若是病死了,咱们可担待不起!”
脚步声渐近,狱卒走到牢门前,动作算不上轻柔,却将一个沉甸甸的食盒放了进来,紧接着,又丢进来两床厚实簇新的棉被、软枕,以及一套看似普通却絮足了棉花的棉衣棉鞋。
让她惊讶的是,最后竟有一支含苞待放的白玉兰,被随意地插在一个粗瓷瓶里,放在了食盒旁边,为这死寂的牢狱带来一抹突兀的生机与亮色。
牢门重新锁上,脚步声远去,姜书愿眼底的柔弱顷刻间褪去,变得冷静而审慎。
她在脑中与系统交流:“你看,这萧寒舟骨子里还是个心软的。”
“明面上是怕担责任,实则特别关照了我。不仅给了御寒之物,竟还送了花儿过来……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系统:“萧寒舟是个武夫,他可能是觉得你是文人之后,看到鲜花便有了生的希望,不会轻易地轻生。”
“若是你死在牢里,他想必也是不好交差。”
姜书愿点了点头,她起身,从容地铺好被褥,换上暖和的棉衣,然后打开了食盒,里面的饭菜虽不精致,却热气腾腾,分量十足。
“有了这些东西,确实会舒服很多。”
她感受着身上逐渐回升的暖意,安慰自己:“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第一步,算是走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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