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东面城墙告急!秦军爬上来了!”一个传令兵大喊。
陈墨心中一沉,顾此失彼,这是守城的大忌。他看向项伯:“你在这里守住北门,我去东面!”
“可是……”项伯犹豫了。
“没有可是!”陈墨打断他,“守住北门,就是守住寿春!”
他拍了拍项伯的肩膀,转身朝着东面城墙跑去。一路上,不断有伤员被抬下来,惨叫声、呼喊声不绝于耳。
东面城墙果然已经失守了一段,秦军士兵正从缺口源源不断地涌进来,与楚军士兵展开激烈的巷战。钟离昧浑身是血,正挥舞着长戟,奋力抵抗。
“钟离将军!”陈墨大喊。
钟离昧回头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陈先生,你怎么来了?北门……”
“北门暂时没事。”陈墨道,“快!组织士兵退守第二道防线,用巷战拖延时间!”
钟离昧点了点头,立刻开始组织撤退。陈墨则拿起一把剑,加入了战斗。他的剑法不如钟离昧精湛,但胜在灵活,专找秦军的破绽下手,很快就斩杀了几个秦军士兵。
巷战异常惨烈,双方在狭窄的街道里逐屋争夺,每前进一寸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陈墨的左臂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守住寿春,为项燕争取时间。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秦军虽然占领了部分城区,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前进的步伐被死死拖住。
陈墨靠在一堵断墙上,大口喘着气。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眼前阵阵发黑,牵机引的毒性似乎也开始发作,后颈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
“陈先生,项公子派人来报,北门快守不住了!”一个士兵跑来报告。
陈墨心中一紧,刚要起身,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墨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辆板车上,正被人往项府的方向拉。拉车的是陈砚,少年人脸上满是泪水,一边拉一边哭:“哥,你醒醒!你千万别有事!”
“砚儿……”陈墨的声音微弱。
“哥!你醒了!”陈砚喜极而泣。
陈墨挣扎着坐起来,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北门……北门还是破了。”陈砚的声音带着哭腔,“项公子带着人在府衙附近死守,钟离昧将军也撤到那里了。秦军正在四处烧杀抢掠,寿春城……寿春城完了。”
陈墨的心像被狠狠揪住,痛得无法呼吸。他拼尽全力想要守住的寿春,终究还是破了。
“项将军呢?”陈墨急切地问道。
“父亲他……他还是没醒。”项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少年人浑身是血,眼神空洞,“军医说,已经尽力了。”
陈墨抬头望去,只见项伯推着一辆担架车,上面躺着昏迷不醒的项燕。项燕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呼吸微弱,显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我们去哪?”陈墨问道。
“去宗庙。”项伯道,“那里是寿春最后的据点,也是……也是我项家的根。”
陈墨沉默了。宗庙是楚国的象征,也是他们最后的尊严。
板车在残破的街道上缓缓前进,两旁是燃烧的房屋和倒在地上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偶尔能看到零星的抵抗,但很快就被秦军淹没。
陈墨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这就是战争,这就是他一直想阻止的悲剧。可他拼尽全力,还是没能阻止。
到了宗庙附近,果然看到楚军士兵在顽强抵抗。钟离昧站在宗庙门口,挥舞着长戟,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但他依旧没有后退一步。
“钟离将军!”项伯大喊。
钟离昧回头看到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一丝苦笑:“公子,陈先生,你们怎么来了?快走吧,这里守不住了!”
“我们不走。”项伯道,“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陈墨也下了板车,拿起一把剑:“我们还有最后一张牌。”
“什么牌?”钟离昧问道。
陈墨没有回答,只是对项伯道:“把项将军抬进宗庙,快!”
项伯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陈墨跟着走进宗庙,对守在里面的祭司道:“打开地宫,快!”
祭司愣住了:“地宫?那是存放国宝的地方……”
“别废话!”陈墨厉声道,“这是最后的希望!”
祭司不敢违抗,只好打开了通往地宫的入口。陈墨和项伯抬着项燕,走进了地宫。
地宫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昏暗,只有几支火把在燃烧。陈墨把项燕放在石台上,对跟进来的项伯道:“你在这里守着父亲,我出去看看。”
“哥!”陈砚拉住他。
“照顾好项公子。”陈墨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出地宫。
宗庙外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后时刻,楚军士兵只剩下不到百人,钟离昧也浑身是伤,但他们依旧在顽强抵抗。
陈墨刚走出宗庙,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疤脸校尉!他显然是被王翦放了出来,正指挥着秦军士兵进攻宗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