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先生被横梁砸伤了腿,已经被抬去太医署了。”侍卫回道,“学士们还在抢救,蒙毅将军说,石渠阁的东阁保住了,里面的稷下学宫藏书大多完好,但西阁全烧了,里面的‘车同轨’图纸和部分秦律副本,都成了灰烬。”
陈墨的心沉了沉。西阁里不仅有“车同轨”的图纸,还有他整理的六国户籍副本——那是“书同文”“车同轨”推行的关键依据,现在烧了,又得重新整理,至少要耽误半年时间。而且,张大人选择烧西阁,显然是早有预谋,知道那里藏着大秦的根基机密。
“陛下,臣请求去石渠阁看看。”陈墨道,“一来清点损失,二来看看能不能从废墟里找到更多线索——张大人放火烧阁,说不定还留下了其他痕迹。”
嬴政点了点头:“准了。李斯,你陪陈墨一起去,务必查清此事。寡人留在宫里,彻查禁军和书府的人员,找出张大人的‘内援’。”
陈墨和李斯刚走出大殿,就看到宫道上挤满了禁军侍卫,正挨个儿排查过往的官员和吏员。蒙恬的弟弟蒙毅骑着马,从石渠阁方向赶来,甲胄上沾着烟灰:“陈大人!李斯大人!石渠阁的火灭得差不多了,但废墟里发现了个奇怪的东西,你们快去看看!”
两人跟着蒙毅往石渠阁走,沿途的宫墙被熏得发黑,地上散落着烧焦的竹简碎片,有的还能看清上面的字(“齐之大篆,笔画繁复……”“赵之车轨,宽六尺……”),让人心疼。快到石渠阁时,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焦糊味,混合着松烟墨的气息——那是稷下学宫藏书特有的味道。
石渠阁的东阁还立着,门窗被熏黑,里面传来学士们的咳嗽声;西阁则成了一片废墟,横梁塌在地上,冒着青烟,几个侍卫正用铁钩拨开瓦砾,小心翼翼地清理。“你们看这里!”一个侍卫指着废墟中央的位置,那里有个黑色的铁盒,一半埋在瓦砾里,上面刻着吕不韦的标记(“吕”字绕着饕餮纹)。
陈墨走过去,用剑拨开瓦砾,将铁盒挖了出来。铁盒是青铜制的,上面没有锁,却焊死了,显然是怕被人轻易打开。“这盒子……和酸枣密室里的‘震天雷’铁盒很像。”李斯凑过来,指尖触到铁盒上的饕餮纹,“但更重,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
蒙毅让人拿来铁锤,刚要砸开,陈墨突然拦住:“等等!别用铁锤!张大人的轰天雷是改良过的,这盒子里要是装着类似的东西,一砸就炸了。”他仔细观察铁盒的缝隙,发现侧面有个细小的凹槽——和他之前在莒城地道里看到的“吕”字令牌形状吻合。
陈墨从袖中掏出那枚吕字令牌(181章从钟离烈信使身上搜出的),插进凹槽里,轻轻一拧。“咔哒”一声,铁盒开了。里面没有轰天雷,只有一卷用防水油布包裹的竹简,和一块巴掌大的玉牌——玉牌上刻着“吕氏宗令”四个字,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吕氏宗令?”李斯的脸色变了,“这是吕不韦当年统领吕氏宗族的令牌!张大人怎么会有这个?”
陈墨展开油布包裹的竹简,上面的字迹是吕不韦的亲笔(他早年在邯郸见过吕不韦的手札,认得那独特的“蚕头燕尾”笔法),写着:“吾虽去位,吕氏根基未动。咸阳之内,有‘三柱’(暗指三位潜伏的内援);六国之外,有‘余烬’(暗指楚、燕、齐的残余势力)。待时机成熟,以‘震天雷’毁咸阳,扶吕氏后嗣登基,复我吕氏天下。”
竹简的末尾,还画着一张简易的地图,标注着三个地点:“宫城禁军署”“书府西院”“咸阳城西市”——显然是三位“内援”的藏身之地。陈墨的手指落在“宫城禁军署”上,心里一紧:禁军署是负责皇宫安保的核心部门,要是里面有吕不韦的内援,嬴政的安危就时刻受着威胁。
“必须立刻把这张地图交给陛下!”李斯急道,“禁军署的内援要是得知张大人败露,说不定会狗急跳墙,对陛下不利!”
蒙毅立刻派了个亲信侍卫,快马加鞭往大殿送地图。陈墨则蹲在铁盒旁,继续翻找——他总觉得,吕不韦留下的铁盒里,不会只有竹简和玉牌。果然,在铁盒的底层,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羊皮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火引”“药石”“引线长三尺”)。
“这是……震天雷的改进图纸!”陈墨的脸色骤变。图纸上的震天雷,比之前酸枣密室里的更大,引线更短,还标注着“可藏于砖石之内,遇震动即爆”——也就是说,这种震天雷可以伪装成宫墙的砖石,只要有人碰到,就会爆炸。要是咸阳宫里藏着这种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李斯凑过来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吕不韦竟然留下了这么危险的东西!张大人肯定已经按照图纸造了不少,藏在咸阳宫里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禁军侍卫骑着马,从宫门外疾驰而来,嘴里大喊着:“急报!咸阳城西市发现叛乱者!打着‘吕氏复辟’的旗号,正在冲击市门,还扔了轰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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