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赵谷看着暗槽里的动静,彻底疯了,从怀里掏出最后一枚轰天硝,就要往自己怀里按,“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们一起!”
嬴政的侍卫眼疾手快,一箭射穿了赵谷的手腕,轰天硝掉在地上,被项伯一脚踢飞,滚到祭天台下方的空地上,禁军立刻用沙土盖住,彻底断绝了引爆的可能。赵谷瘫坐在青石板上,看着围上来的禁军,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你们以为……赢了吗?胶东的田假……已经拿到了‘书同文’的核心方案……他会用秦篆……伪造嬴政的诏书……让齐地的百姓反秦……你们的文脉……终究会毁在自己手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头一歪,没了气息——嘴角还残留着笑意,像是在为吕氏的“后手”得意。
陈墨趴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后背的灼伤和牵机毒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晕厥,却在听到“书同文核心方案”时,猛地抬头:“方案……我放在学宫典籍库的《仓颉篇》副本里……田假怎么会拿到?”
“是学宫的清扫小吏!”鲁先生拄着木杖,带着几个学士匆匆赶来,脸色惨白,“方才清理典籍库时,发现小吏不见了,他的住处藏着吕字令牌,还有《仓颉篇》副本的残页——肯定是他偷偷抄了方案,送给了田假!”
陈墨的心脏沉到了谷底。“书同文”是大秦文脉的根基,一旦田假用秦篆伪造诏书,煽动齐地百姓反秦,不仅“书同文”的推行会彻底停滞,还会让其他郡县的百姓质疑大秦的统治,之前付出的所有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陛下,臣请求去胶东郡。”陈墨撑着铜鼎,一点一点站起来,项伯连忙扶住他,眼里满是担忧,“田假拿到的只是副本残页,核心的‘秦篆异体对照表’还在我手里,只要能赶在他伪造诏书前,找到他,就能阻止他。”
嬴政看着陈墨苍白如纸的脸,和渗血的伤口,眉头拧得紧紧的:“你的身体怎么能去?牵机毒还没解,胶东郡路途遥远,还要面对田假的旧部……”
“臣撑得住。”陈墨的眼神坚定,像当年在长平之战后,抱着受伤的流民承诺“会有太平”时一样,“‘书同文’不能毁,齐地的百姓不能再受战乱之苦。项伯,你陪我去——你熟悉楚地的骑兵战术,能帮我对抗田假的旧部;鲁先生,咸阳的学宫和‘书同文’的推行,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告诉百姓,田假的诏书是伪造的,大秦的‘书同文’,是为了让天下人都能写同一个‘平’字,不是为了控制他们。”
鲁先生接过陈墨递来的《仓颉篇》正本,眼眶通红,用力点头:“陈大人放心,老朽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学宫的学士们已经开始抄写‘秦篆异体对照表’,会尽快贴遍咸阳的大街小巷,让百姓认清真伪。”
嬴政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走上前,从腰间解下自己的“御驾令牌”,递给陈墨:“拿着这枚令牌,沿途的郡县都会听你调遣,驿站和骑兵也会全力配合你。陈墨,寡人等你回来——等你回来,寡人就举行称帝仪式,封你为太史令,让你亲手主持‘车同轨、书同文’的大典,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为大秦做的一切。”
陈墨接过令牌,冰凉的青铜触感从指尖传来,却让他的心里暖了几分。他对着嬴政深深一揖,又看了看学宫的方向——那里的灯火还亮着,学士们诵读《仓颉篇》的声音隐约传来,像一曲未完成的太平谣。
项伯扶着陈墨,一步一步走下祭天台。夜色里的咸阳城渐渐安静下来,百姓们已经被禁军疏散回家,手里的“平”字木简在灯笼光下泛着暖黄的光。走到城门时,陈墨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祭天台——那里的铜鼎还立着,鼎上的“秦”字纹沾着他的血,像一颗凝结的朱砂,提醒着他,这场为了“止杀”和“太平”的博弈,还远没有结束。
“先生,我们走吧。”项伯轻声说,手里牵着两匹快马,马背上驮着伤药和干粮,还有用湿布包好的九叶清鳞草——太医说,每天用草汁敷伤口,能暂时压制牵机毒的发作。
陈墨点了点头,翻身上马。马蹄声在空旷的城门道里响起,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城门楼上的禁军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举起手里的秦弩,无声地行了个礼——他们知道,这位带着伤、中了毒的先生,是去为大秦的太平,去为天下的文脉,赴一场新的险。
而此时的胶东郡,田假正坐在临时搭建的军帐里,手里拿着抄录的“书同文”副本残页,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他的身边,站着几个吕氏的旧部,手里捧着伪造诏书的麻纸,上面的秦篆模仿得惟妙惟肖,只等着天亮后,贴遍胶东的各个郡县。军帐外,传来士兵们操练的呐喊声,田假看着帐外的火光,眼神里满是贪婪:“嬴政,陈墨,你们以为赢了祭天台,就赢了吗?这胶东郡,会是你们大秦的坟墓,‘书同文’,会是你们亲手敲响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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