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京城的银杏叶铺就一地金黄。尔康站在兵部衙门的窗前,望着院中飘落的树叶,心中却无半点诗意。
傅恒的警告言犹在耳,萧剑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必将激起层层涟漪。
“大人,云南急报。”亲信周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尔康转身接过军报,快速浏览后眉头紧锁:“缅甸边境又有骚乱?”
“是。虽然规模不大,但颇为蹊跷。骚乱者组织有序,不像普通匪寇。”周毅低声道,“更奇怪的是,他们用的兵器中,竟有部分制式军械。”
尔康眼中精光一闪:“查清楚来源了吗?”
“还在查。但...”周毅犹豫了一下,“有线索指向京中某些势力。”
尔康心下了然。这定是朝中有人不愿见清缅和平,暗中捣鬼。而他作为促成和谈的关键人物,自然首当其冲。
“继续查,但要暗中进行,不要打草惊蛇。”尔康吩咐道,“另外,加强边境守备,但不要主动出击。对方意在挑衅,我们不能上当。”
“嗻。”周毅领命而去。
尔康踱步回案前,提笔写下一封密信,用特殊药水处理后,交给另一亲信:“速将此信送至傅恒大人处,务必亲手交给他。”
处理完公务,尔康提前回府。他需要见一见晴儿。
自从得知萧剑在京中活动,尔康就一直暗中关注晴儿的动向。他发现晴儿近来出宫次数明显增多,且常常独处时神情恍惚,似有心事。
这日,尔康得知晴儿又请假出宫,前往京郊的碧云寺上香。他提前在寺中等候。
碧云寺后院古柏参天,幽静宜人。晴儿上完香后,独自在院中散步,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
“晴格格好雅兴。”尔康从柏树后转出,温和地打招呼。
晴儿吓了一跳,见是尔康,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尔康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恰巧来为家母祈福。”尔康微笑道,“见格格似有心事,不知可否说出来,或许尔康能为你分忧?”
晴儿眼神闪烁,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近日有些烦闷,出来散散心罢了。”
尔康也不逼问,转而道:“秋色正好,格格可愿随我走走?听说后山的枫叶正红,是京城一绝。”
晴儿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二人沿小径漫步,尔康看似随意地谈起近日朝中事务,特别是乾隆整顿宗室、严禁与反清势力往来的决心。
“皇上这次是动了真怒。”尔康状似无意道,“听说已有宗室子弟因与天地会逆贼有染而被削爵圈禁。真是可惜了,大好前程,毁于一念之间。”
晴儿脸色微白,强自镇定道:“那些逆贼着实可恨,竟敢蛊惑宗室子弟。”
尔康瞥了她一眼,继续道:“是啊。更可怕的是,有些逆贼表面上是正人君子,甚至伪装成文人雅士,实则包藏祸心。格格久居深宫,不知世间险恶,还需多加小心。”
晴儿手指微微颤抖,低声道:“多谢大人提醒。”
这时,一阵笛声从不远处传来,曲调悠扬却带着几分忧郁。晴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尔康心知这很可能就是萧剑,立即道:“这笛声倒是特别,不知是何人所奏。格格稍候,我去看看。”
不等晴儿回应,尔康已快步向笛声来源处走去。果然,在一处亭子中,见一青衣男子正在吹笛,形容俊朗,气质不凡,但眉宇间带着几分江湖人的不羁。
那男子见有人来,停下笛声,警惕地看过来。
尔康拱手道:“阁下笛艺高超,不知尊姓大名?”
男子还礼:“在下萧剑,一介游士,不敢当阁下谬赞。”
尔康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原来是萧先生。在下富察尔康,现任兵部尚书。见先生气度不凡,可有功名在身?”
萧剑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淡淡道:“草野之人,不敢奢望功名。”
尔康故作惋惜:“可惜了。如今皇上求贤若渴,以先生之才,若愿为国效力,必得重用。”
萧剑微笑摇头:“人各有志。萧某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官场约束。”
二人又寒暄几句,尔康便借口告辞。回到原处,见晴儿神色不安地等在那里。
“只是一游学士子,笛艺虽佳,却无意功名。”尔康轻描淡写道,“倒是可惜了那份才情。”
晴儿明显松了口气,强笑道:“人各有志,勉强不得。”
回城路上,尔康看似随意地问:“格格似乎认识那位萧先生?”
晴儿一惊,忙道:“不...不认识。只是觉得他的笛声耳熟,似在哪里听过。”
尔康不再追问,心中却已确定晴儿与萧剑确有往来。他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否则一旦事发,不仅晴儿前途尽毁,他自己也可能被牵连。
几日后,尔康得知一个重要消息:乾隆决定南巡,考察河工吏治,命尔康随行辅佐。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远离京城是非之地,也让晴儿与萧剑暂时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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