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收回思绪，问叶无涯：
“你觉得背后是谁在挑唆和利用姚聪？”
这一次，叶无涯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想了一会才开口：
“事情刚发生时，我以为是唐国公的政敌利用姚聪对付他。
可是再细细一想，我觉得也不一定。”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昨晚那些暗中作乱的人都是冲着要人性命去的，还想将事端引到青楼以外。
如果不是我正好带着十几个大理寺衙役，就凭我一个人也制止不了昨晚的事情。
那么昨晚一定有人死亡，甚至包括青楼外的百姓。
假若再有人刻意挑唆说姚聪之所以肆意妄为是因为仗着家中有国公爵位、兄长手握兵权，再利用百姓引起民愤，那后面的事情就难说了。
所以，我觉得他们也不一定是冲着唐国公。”
“你觉得他们的目的也有可能是冲着姚将军，所以才觉得挑唆和利用姚聪的不一定是唐国公的政敌，还有可能是他国细作？”
叶无涯点了点头。
“只是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办案需要的是证据。
不过昨晚作乱的人都被我抓了起来关在大理寺的牢狱，如果不是你找我，我如今正在审问他们。”
李晏不得不佩服叶无涯的敏锐。
前世，最后的结果就是唐国公府的世袭爵位被削。
但李晏不能告诉叶无涯前世之事。
她要笑不笑地看着叶无涯：“这么说，还是我耽误了你办案？”
这时，沉香端着茶进来了。
叶无涯倒了一杯茶，温度正合适。
叶无涯连着喝了几杯才放下杯子，先夸了一句沉香：“沉香真是越来越体贴。”
沉香朝叶无涯翻了个白眼。
李晏“嗤”地笑了一下：“要不要孤把沉香许配给你？”
“谁不知道沉香姑娘是殿下身边第二红人，我可不敢向殿下讨要。”
沉香横了叶无涯一眼：“幸好你有自知之明，否则要你好看。”
叶无涯看向李晏：
“殿下，看你把她惯成什么样了？说话没大没小。”
李晏也端起茶喝了一口：
“你也说了，沉香是我身边第二红人，我不惯着她难道还惯着你不成？”
沉香知道叶无涯和李晏还有事情要说，送完茶就离开了。
沉香离开后，李晏继续之前的话题：
“你特意去了一趟唐国公府给唐国公示警，他就没有同你说些什么？”
李晏没有直接说姚聪从唐国公府分宗之事，而是先看叶无涯知不知道？
“唐国公郑重向我道谢。”
“只是道谢？”
听李晏这样问，叶无涯猜到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是不是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事情到了现在，李晏倒也没必要再替唐国公保密。
“姚聪三年前就已经不是唐国公府的人，姚聪已与唐国公府分宗。”
这次换成叶无涯惊讶了：“我从来没听说过。”
“三年前，姚聪惹了不该惹的人，对方将状告到母皇那讨要说法，为了平息事端，唐国公将姚聪逐出族谱。
只是唐国公担心姚聪被赶出唐国公府后被人欺负，才一直对外保密。”
李晏没有说姚聪祸害的人是庄如意，毕竟对庄如意名声不好。
李晏也没有说让姚聪与唐国公府分宗是她的主意，她担心姚聪拖累唐国公府。
听李晏说完，叶无涯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几年姚聪一直住在唐国公府的别院。”
“只是看姚聪的行径，他似乎并没有收敛？”
“昨晚，姚聪的行为的确很猖狂，一点也不像被赶出唐国公府的样子。”
李晏看着叶无涯：
“你说，明天的朝会会不会有人因为姚聪之事弹劾唐国公？”
叶无涯又倒了一杯茶端起，回视李晏：
“你只担心唐国公，就不担心明天的大朝会有人弹劾我？”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叶无涯将茶喝了放下茶杯：
“敢情我愿意这样做？我还不是给你退婚铺路？”
李晏看着叶无涯。
叶无涯五官俊秀、灼灼其华，有志向、有才华、有能力，正直无私，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只是他出身叶氏，而朝廷要打压世家势力，就算没有萧清河，自己也不会招他为驸马！
不过，重用叶无涯倒也无妨！
“接下来朝廷官员会有所变动，你有没有想要的官职？”
叶无涯看着李晏：“你这是报答我替你担了污名？”
“你不是带了十几名大理寺衙役去青楼吗？有谁逛青楼会带这么多人？
而且昨晚青楼正好出了事情，不正好给你办案的借口？
怎么会有污名？”
叶无涯又倒了杯茶喝：
“殿下真是慧眼如炬，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我是想给你一个退婚的借口，但我可不想将自己的名声都搭上。”
李晏突然沉默了。
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欠了叶无涯！
自己身为皇太女，只要解除婚约，被人说道的都是叶无涯！
李晏的突然沉默，反倒让叶无涯有些不适应。他接了李晏之前的话题：
“你也知道，我的志向是‘平尽天下不平事’，所以我觉得大理寺挺好。
目前我没有离开大理寺的打算。”
“我知道了。
明日的朝会你小心些应对，我可不会帮你。”
“知道。
明日的朝会，你还等着与我解除婚约。
不过我好奇的是：
你与我解除婚约后，打算什么时候公布你和萧统领的婚事？”
李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她心里想的是：不能是现在！
如果刚和叶无涯解除婚约就和萧清河定下婚约，难免让人多想。
那样，对萧清河的名声不利！
虽然已有不少人猜测她和萧清河的关系，但猜测归猜测、没有实质性的凭据。
……
叶无涯走后，李晏又想起前世的事情来。
前世，她与萧清河没有过多交集，叶无涯也看她不顺眼。
反倒萧清河和叶无涯是挚友。
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关系，萧清河和叶无涯不可能成为朋友。
而她，不仅和萧清河走到一起，还和叶无涯成了朋友！
这一世，已改变了许多事情，那么，前世最后的惨烈结局也应该可以改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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