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不干活儿手痒,骑着车子来到轧钢厂,门口几个社会人正在吵闹,赵衍也不关心,径直让开人群往里走去。
找到郭大撇子:“怎么样师兄,今儿有任务吗?”
“最高七级,你想干嘛干嘛去吧。”郭大撇子笑呵呵道。
赵衍大失所望,只能溜溜达达到了废品堆,敲敲打打,用手摸,用耳朵听,用心去感觉,挑出来一小推车零零碎碎的废旧零件和管材型材过磅,再到财务算钱,——欠账。
再回到锻造车间除锈、锻打重新塑型,正忙得飞起时旁边伸过来一双修长而有力量的手,接过了自己手中的锤子,原来是刘玉华。
“你怎么不去带你的研究员?”赵衍奇怪。
“该讲的都讲了,给他们一些时间整理和发现问题。”刘玉华说话条理清晰。
两人又回到了往日,敲敲打打的日子。
中午在一食堂吃饭,排队的人有些反常,刘岚的窗口围着几个人朝里骂骂咧咧指指点点,郭大撇子等人上去理论结果被人给怼了回来。
走近了才听明白,原来是刘岚的丈夫跟人赌博输了钱跑了,刘岚跟着婆婆住在别处没被找到,债主找不到正主就到厂子门口堵刘岚。
现在这几位跟债主关系不错,就帮债主出头,打饭的时候围了上来给刘岚施压,想逼刘岚还钱,钱自然是没有的,都被输得干干净净,债主的目的也不是钱,懂的都懂。
赵衍往后方人群中凑了凑,刘玉华始终注视着这边,发现赵衍下意识往后退就知道这位要搞事,向前一步横在赵衍前面。只听身后一个陌生声音喊道:
“刘岚,别怕他们,他们是蜡枪头……”
另一个声音适时接上:“刘岚,去厂子举报他们,他们这是给黑恶势力充当打手,他们是披着无产阶级皮的饿狼……”
“刘岚,赌博是违法的,聚众赌博是要判刑的,举报他们,叫他们进去踩缝纫机……”
“刘岚,去找执法队,这是黑恶势力在迫害平民,执法队肯定会严查的,肯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群众开始被煽动起来,周围人纷纷怒瞪着几个刺头,大有一言不合就一起上的架势。
几个刺头蛮横惯了,转过来又开始跟周围人对峙,忽然人群中飞来一个饭盒,正中为首刺头胡二狗的脑门,咣当一声,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胡二狗捂着额头破口大骂:
“XXXX是谁,有种站出来……”
人群一瞬间仿佛被打开了某一道开关,一瞬间饭盒、凳子、扳手、锤子,有些饭盒还装着饭菜,如同下雨一般朝着几人招呼过来。
几人这才意识到事情失控,然而逃跑已经来不及,一瞬间就被飞过来的东西打得头破血流,保卫科的人赶到是几人已经成了血葫芦。
有几个青年依旧不解气,想起早起厂子门口堵着的人,猜到那才是正主,互相打个招呼就往厂子门口走,准备给这帮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赵衍混在人群两手空空笑呵呵看着事态的发展——今天只能蹭刘玉华的饭菜了。
事情平息下来众人拿回自己的东西浑身舒畅地用餐,犹如打了一场大胜仗,赵衍黑着脸拿起筷子夹着刘玉华饭盒中的菜吃饭——他自己的饭盒没找到,不知道被哪个棒槌给顺走了。
刘玉华目睹了全过程,此时看着赵衍吃瘪,险些笑出声来。
这时候刘岚走了出来,拿着一个盛满菜的饭盒放在赵衍面前,一句话不说转身又回了后厨。
“哎?这不是我的饭盒吗?”赵衍挠挠头。
吃完饭赵衍和刘玉华继续自己的打铁大业不再关注食堂发生的事情,轧钢厂管理层却为这件事被杨厂长指着鼻子一顿骂:
“咱是四九城第一轧钢厂,是堂堂大国重器,几个街溜子就敢堵在厂子门口,你们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你们把厂子当成什么地方了,你们穿一身皮是用来保暖的吗,你们的枪呢?你们保卫人民的誓言呢?”
挨骂保卫科长一张黑脸此刻更黑了,简直黑如锅底,心下恨极,这帮逼崽子还是欠练,回去要往死里练!
骂完保卫科长又到了生产厂长,
“那几个帮人要账的,给我查,是怎么混进厂子的,平时有没有欺压过工友,他们的父辈祖辈成份是不是清白的,还有没有同伙,给我查清楚了,都给我清除出去,不服的就叫执法队介入,就按危害国家安全算!”
环视一圈众人:
“受害人人事部负责安抚,保卫科尽快把事情解决了,实在不行就下重手,把那个赌鬼送到执法队去改造几年十几年,总之我不希望再听到轧钢厂工人被黑恶势力欺压。
新项目正式上马之前我不希望上面再听到关于轧钢厂的负面消息,尤其像今天这样竟然有人堵在厂子门口,这叫上面怎么看我们,怎么放心把这么重要的项目放在我们厂子?
大家提高警惕,我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厂子里,散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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