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的等候室内只有陈淑娴跟张小侠在等着。
陈淑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小侠看着陈淑娴,双手轻轻扣在一起拇指相互转动,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旧时代的时候,四二年吧,中州大逃荒。
饥饿,战乱,没有吃的,饿殍遍野,人们饿到了极点,于是开始交换孩子……”
陈淑娴抬起眼帘,奇怪地看着赵母,猜不透她想表达什么。
张小侠吸一口气,长长吐出,
“人吃人啊,世间最大的悲剧。
有太多的理由和借口,但吃了就是吃了,
一旦碰过那一口,那个人就已经不是人了,
他们就是恶鬼,是世间最大的恶,虽然他们有各种的借口和不得不吃的理由,但这个结果不会改变。”
陈淑娴依然没有听明白,轻声询问道:“你想说什么?”
赵母不疾不徐,继续述说道:“那种人,他们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被埋葬,
不要对他们有任何侥幸,也不要对他们有任何期待。
人吃人……
可不仅仅是用嘴去吃……”
陈淑娴眼中终于透出了痛苦和恐慌,极致的恐慌。
赵母的声音始终不疾不徐,像是在说给别人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双方捆绑太过深入,解不开,理还乱,
既得利益者当然舍不得放弃现有的好处,最受伤害的其实是那个桥梁。
无儿无女,没有寄托,只是作为一个工具存在着。
背后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人会吃人,
他们有桥梁作为缓冲,
即使遭到反噬,只需要斩断桥梁,
他们就有希望保存下来,
多划算的买卖……
陈淑娴捂着心口开始剧烈喘息,双手紧握,手指陷入肉里也不自知……
“可能最初的时候会被表象迷惑,但这么长时间,
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那些人会吃人。
既然发现了,还与他们为伍,
……
谁又会不向往光明?谁又希望整日里与豺狼为伴……
指望豺狼能够养熟……呵呵……”
说到这里,赵母终于停了下来,
……
等候室中静悄悄的,过了两个多小时,天光开始变暗,依然没有人来打扰两人。
陈淑娴的脸色由绝望,到自怨自艾,再到狠厉,最后到希冀,
“我现在委身于你儿子,会不会太老了。
虽然我跟焦湘雨同岁……”
赵母脸一黑,‘狗贼,好心好意提醒你赶快跳出泥潭,你竟然惦记上了老娘的儿子。’
“你有很多办法能跳出这个泥潭。”
“可我怎么感觉只有你的儿子能够庇护得了我。”
赵母坚定摇头,“不对,有很多。
你可以拿出证据,让他一辈子也不能翻身。”
“你也说了,我背后的人,他背后的人,他死了,还有其它桥梁建立起来,而我,必定会第一个被送出去牺牲掉。”
赵母看着陈淑娴,看出她的坚决和真诚,随即点点头,
“那就跳出去。”
“怎么跳出去?”
“无儿无女,被亲人当做筹码,那么亲人已经不再是亲人。
无牵无挂……
出国吧,重新开始生活。”
“真是个好办法呢……”陈淑娴嘲讽道:
“那些人在国外也有势力,被找回来,做第二个焦湘雨?”
赵母咯咯咯的笑,“那宝凤能不能保得住你?”
陈淑娴“噌”的站起身来,紧盯着赵母的眼睛,“你认识那宝凤?”
赵母得意的笑,“咱俩说的不是同一个人也说不定,你敢不敢赌一把呢?
咱俩可没什么交情。
……咯咯咯……”
……
手术室内,一号病人的手术还在进行中。
短短两个小时内,丁秋楠已经征服了医护团的所有人员。
一双手挥出了残影,每次都能精准地找出弹片的位置,
下刀,完美地避开血管找到弹片,起出弹片,缝合受伤脏器,缝合皮肤创口,就是这么简单。
整个过程中,医护人员都很迷。
他们想象不到丁秋楠是如何精准找到那些弹片位置,又是如何避开那些微细血管。
更想象不出她是如何在一个一厘米长的创口内缝合受伤的脏器。
重要部位的弹片取出,预示着手术的成功。
但丁秋楠并没有停下,开始拿着一根扁针跟一把尖细的镊子在病人浑身上下寻找。
扁针开出创口,镊子紧随其后,每次下去,都能捏出一粒细小的铁砂。
有人还特意看过,皮肤表面似乎并没有明显的创口,但人家就是能精准地找到铁砂在哪里。
直到托盘中磁铁表面吸满了铁砂,丁秋楠这才停了下来。
“差不多了,她的求生意志很坚定,生命力也异乎寻常的旺盛,活下来是没有问题的。”
赵衍点点头,突兀地说了一句话,“我是轧钢一厂的赵衍,身体身体康复以后来找我,我可能有办法让你有独自生活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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