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位年轻的幽州王仿佛永不疲倦,每当女真人以为他力竭时,那具疲惫的身躯总能爆发出新的力量。
面对又一波冲锋,柴皓鼻腔已不再呼出白气。持续的高强度战斗让他体内水分几乎耗尽,口鼻胸膛都像被火烧般灼痛。
又一名女真骑兵惨叫着倒下。这次柴皓没有将敌人挑 下,而是策马上前,张口接住敌人脖颈喷涌的鲜血!
滚烫的血液入喉,暂时缓解了难耐的干渴。周围的羽林军将士见状纷纷效仿,有的直接撕咬敌人脖颈吸血。
魔鬼!你们是魔鬼!
被活活撕咬的女真骑兵发出惊恐的惨叫。看着满脸鲜血的幽州将士,这些向来凶残的女真铁骑也不禁胆寒。
他们虽然残暴,但最多将俘虏烤食,何曾见过这般生饮人血的场景?此刻的柴皓与其将士,在他们眼中已与恶鬼无异!
银术可帐下的女真铁骑竟不顾完颜宗望满门抄斩的军令,开始向后溃退!
放肆!
不过饮些生血罢了,我女真勇士自幼啜饮虎血鹿血,难道还饮不得人血?
这些南蛮子敢饮我女真儿郎的血,我们反倒饮不得两脚羊的血?
谁敢后退,立斩不赦!
帅旗猎猎,完颜宗望冷眼望着战场,虽暗自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厉声呵斥。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痛快!
柴皓枪尖滴血,仰天长笑。染血的苍龙曜日枪映着他齿间猩红,状若修罗。女真骑兵见状无不胆寒,眼看再战片刻便要溃散,柴皓突围在望!
投石车就位!
瞄准幽州骑兵侧翼,准备发射!
金军阵中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传令声。原来两万仆从军已推着投石车逼近侧翼。一旦巨石落下,龙捷军与铁骑军必将阵型大乱,陷入重围。届时力竭的羽林军更成孤军,插翅难逃!
柴皓目光骤沉。他本想抢在投石车就位前击溃女 力,此刻仆从军的出现却为敌军注入强心剂。这记重锤来得何其讽刺!
望着侧翼森然林立的投石车,柴皓暗自喟叹。羽林军已战至极限,两翼将士亦浴血不退。即便女真铁骑也被杀得心胆俱裂,幽州军魂在此战中已然铸就。此刻撤退虽挫锐气,却不会如辽人般闻风丧胆。在这强弱悬殊的厮杀里,幽州铁骑用血肉浇灌出了无畏的意志。
此刻若选择撤退,便能保全铁骑军与龙捷军的侧翼,免受投石车的重创。
军心士气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可当真要就此退兵吗?
这一战,女真与幽州将士皆伤亡惨重。
若不能大败金军,柴皓与众将士怎能甘心?
即便败退非战之过,但若能胜,谁又不想胜?
其实,柴皓还有另一条路可走。
眼下,女真精骑尽数牵制于柴皓与幽州铁骑,而完颜宗望更将金军仆从军悉数压上。
完颜宗望身边,已无多少护卫。
若能迅速突破前方女真精骑,直取完颜宗望,斩将夺旗,战局便有逆转之机。
甚至无需彻底杀穿敌阵,只要再推进三百步,柴皓便能以强弓远射,于二百步外取完颜宗望性命!
主帅一死,金军必乱!
至少那七万仆从军,会率先溃散!
然而,挡在柴皓面前的,仍有七八千女真铁骑。
在如此密集的军阵中,再冲杀三百步,对人马俱疲的柴皓而言,几乎不可能。
除非,他动用周侗所授的秘法。
此法可令气血经脉短暂扩张,新陈代谢加速,从而激发潜能,爆发出远超平日的战力。
但代价是经脉俱损,不可逆转。
施展后,体内如烈火焚身,终生无法再动武。
这本是周侗随口提及的保命之法,传于古时武者或大将,用于绝境求生。
周侗未曾料到,自己的关门 柴皓,有朝一日会成为幽州王,立于抗金最前线!
更未料到,这位出身尊贵、天赋卓绝的 ,竟会选择这条艰难之路。
“若杀完颜宗望,如断金国一臂!”
“短期内,金国必不敢再犯幽州。”
“我可为幽州争取时间,扩军备战,积蓄力量……”
“待幽州军力强盛,我亦可如完颜宗望般坐镇后方。”
“能否亲自冲阵,又有何妨……”
柴皓心中决意渐定,正欲催动秘法——
与此同时,侧翼两万金国仆从军中,异变陡生。
一名汉人将领神情肃穆地凝视着战场上的铁骑交锋,眉宇间透着凝重。
他叫张觉,统领着两万仆从军中的一万汉军。祖上因燕云十六州被石敬瑭割让给辽国,世代生活在辽境。张觉考取辽国进士后官至辽兴军节度使,镇守平州。金军南下时,他独力难支,只得降金。
金国虽将辽国百姓视如草芥,但对张觉这等降将还算优待,仍命他担任平州节度使,更将平州升为南都,封他为南都留守。这般待遇堪比辽国时的幽州,可谓重用。
然而张觉心中郁结难消。目睹金军欺压各族百姓,尤其是汉人同胞,他胸中愤懑难平。即便身为汉军统帅受金国笼络,他也明白自己不过是金人用来驯服汉军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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