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巅,云雾缭绕,灵气氤氲。自盘古讲道后,这里便成了洪荒生灵心中的圣地,虽少有人敢轻易踏足,却总有无数道目光在冥冥中注视着此地,期待着再次聆听大道之音。
这日,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划破长空,落在不周山巅。
来者正是时辰。此刻的她,化出了五爪十二翼时间之龙的半龙形态——头顶一对银白色的龙角,角上流转着细密的时间符文,如同凝结的时光碎片;背后十二对淡金色羽翼展开,羽翼边缘泛着流光,每一次扇动,都仿佛在拨动时间的琴弦;一袭龙纹长裙贴合身形,裙摆处绣着奔腾的时间长河,行走间,似有无数星辰在裙褶中生灭。
她的气息收敛到极致,却依旧带着混沌本源的威压,让周围的云雾都不敢近身,自动退开三尺,露出一片洁净的青石平台。平台中央,一道半虚半实的身影盘膝而坐,正是盘古的道身。
“盘古道友。”时辰微微颔首,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
盘古的道身缓缓抬眼,那双映照天地生灭的眼眸落在时辰身上,带着一丝了然与平和:“时辰道友,你来了。”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般平淡,却蕴含着开天辟地的道韵,仿佛一开口,便有无尽法则在流转。
“听闻道友为洪荒寻得一附属世界,壮大了混沌核心,贫道在此道贺。”盘古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许。他虽隐于洪荒大道,却对混沌中的动静了如指掌。
时辰走到盘古对面,盘膝坐下,十二对羽翼轻轻收起,化作流光融入背后:“不过是顺势而为。洪荒要成长,混沌要扩张,皆需本源滋养。倒是道友以道存之身讲道,点化洪荒众生,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众生皆有灵,悟与不悟,全在己身。贫道不过是恰逢其会,播下一颗种子罢了。”盘古淡淡一笑,“倒是道友,近日气息愈发凝练,想来已触碰到鸿蒙九境的门槛了?”
时辰不置可否,龙瞳中闪过一丝精光:“鸿蒙九境,道源为始。道友以开天功德证道源初境,为我等指明了方向,只是这‘道源’二字,究竟蕴含着何种真意?”
这便是她今日来此的目的——与盘古论道,勘破鸿蒙九境的本质。
盘古沉吟片刻,道:“道源者,大道之源也。天地初开有本源,法则演化有源头,生灵修行有初心。所谓道源初境,便是勘破自身与大道的联系,寻得那最初的‘一’。”
“最初的‘一’?”时辰眉头微蹙,“是混沌初开时的第一缕法则,还是生灵诞生时的第一缕灵智?”
“皆是,亦皆不是。”盘古摇头,“道友执掌时间法则,当知时间无始无终,却有‘此刻’为锚。道源亦是如此,它不在过去,不在未来,而在‘当下’与大道的共鸣之中。贫道开天辟地,以身化道,便是与洪荒大道共鸣,寻得属于贫道的‘道源’——开天之道的本源,便是‘创生’。”
时辰心中一动:“创生?”
“然也。”盘古的道身周围,浮现出混沌初开的虚影——一柄巨斧划破虚无,清浊分离,阳清为天,阴浊为地,万物在法则中孕育。“开天不是毁灭,而是创生。打破混沌的死寂,创造有序的天地,这便是贫道道源的核心。道友执掌时间,时间的本质,又是什么?”
时辰沉默片刻,龙角上的时间符文流转得愈发急促:“时间是河流,承载万物生灭;是标尺,丈量天地演化;是枷锁,束缚生灵寿元;亦是钥匙,能开启过去未来。”
“说得好。”盘古赞许点头,“但这些,都是时间的‘用’,而非‘体’。道友可知,为何时间能承载生灭、丈量演化?”
时辰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执掌时间法则亿万年,操控时间如同呼吸,却从未深思过这个问题。
盘古见状,继续道:“因为时间的本质,是‘变’。万物皆在变,生老病死是变,沧海桑田是变,法则演化亦是变。时间不过是‘变’的外在显化,如同影子追随着身形。道友若想勘破时间的道源,当在‘变’中寻‘不变’。”
“变中寻不变?”时辰喃喃自语,龙瞳中光芒闪烁。她想到了时间长河,河水奔流不息,是为“变”;但长河的河道,却始终存在,是为“不变”。她想到了自己的时间法则,可快可慢,可进可退,是为“变”;但操控法则的“我”,却始终如一,是为“不变”。
“我明白了!”时辰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时间的道源,不在‘流’,而在‘源’!如同长河的源头,无论河水如何奔涌,源头始终清澈;无论时间如何变化,其本源的‘流逝’之性,从未改变!”
盘古抚掌笑道:“道友果然聪慧。道源便是如此,于万变中守一不变,于万相中见一真。找到这‘不变’与‘真’,便是道源初境的关键。”
“那道源之后呢?”时辰追问,“鸿蒙九境,层层递进,道源初境之后,又有何种玄妙?”
盘古的道身周围,法则虚影变幻,浮现出山川草木、星辰大海:“道源初境,是知‘我与道’;道源中境,是融‘我与道’;道源上境,是用‘我与道’。譬如洪荒生灵,初悟法则是‘知’,法则入体是‘融’,运用法则战斗是‘用’。但这还不够,鸿蒙九境的玄妙,在于‘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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