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没发生过?”
张清明终于开口,声音嘶哑,眼皮都没抬,“你背上那东西同意吗?铁尉令在泥太岁肚子里,它胸口烙着那三道枷锁的印子,你看得清清楚楚。
老歪没说错,那‘门’松了,我们就是门缝边上的人。
”
他缓缓睁开眼,眼底布满血丝,目光却冷得惊人,“跑?往哪跑?泥太岁吞了铁尉令,那东西现在是什么?它要真顺着水摸进城里…第一个找的就是我们这三个沾着沉渊怨气的‘引子’!
”
陈斌张了张嘴,想反驳,目光触及张清明眼底那冰冷的锐利,又瞥见自己手背上因用力而微微凸起的青筋,那下面就是印记蔓延的边缘。
他烦躁地扭过头,盯着窗外飞掠的、千篇一律的店铺招牌,不吭声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比后背的印记更让他心慌。
车厢里只剩下引擎的嗡鸣和报站器机械的电子女声。
“下一站,市档案馆。
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报站声清晰地在车厢内响起。
就在这时!
“滋啦——!
”
一阵尖锐刺耳、如同信号被强力干扰的电流噪音猛地炸响!
瞬间盖过了引擎声!
那冰冷的电子女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喉咙,报站词卡在“档——案——馆——”
三个字上,无限拉长、扭曲、变调,发出令人牙酸的“档——呃——呃——馆——”
的怪响!
“靠!
什么破喇叭!
”
陈斌捂着耳朵骂了一句。
林薇薇却猛地抓紧了张清明的胳膊,指甲几乎陷进他皮肉里,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惊恐:“清…清明哥!
窗…车窗!
”
张清明心头警铃炸响,霍然转头!
只见陈斌旁边那扇蒙着灰尘和雨痕的车窗玻璃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凭空“生长”
出无数蜿蜒的水渍!
那水渍并非雨水流淌的痕迹,而是如同有生命般自行游走、汇聚,迅速勾勒出一个扭曲而狰狞的图案——三道枷锁死死缠绕着一头咆哮龙形的古老符号!
锁龙渊!
图案完成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河底淤泥、铁锈和浓烈怨毒的冰冷气息,如同实质般穿透玻璃,狠狠撞在三人身上!
仿佛有无数双来自深渊的眼睛,隔着这层脆弱的屏障,死死锁定了他们!
“它…它标记了我们…”
林薇薇的声音抖得不成调,脸色惨白如纸,灵觉被那图案中蕴含的恐怖意志冲击得一片空白。
车厢里其他乘客似乎对这诡异的一幕毫无所觉,依旧麻木地看着手机或打着瞌睡。
只有前排那个老太太疑惑地揉了揉眼睛,嘟囔了一句:“哎哟,这玻璃咋花了…”
公交车毫无所觉地驶向站台,机械地停稳,车门嗤一声打开。
“市档案馆到了。
”
那冰冷的电子女声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卡顿从未发生。
“下!
”
张清明当机立断,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一把拉起几乎瘫软的林薇薇,陈斌也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跟着冲下了车。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城市特有的尘埃扑面而来,却丝毫驱不散那车窗上锁龙渊符号带来的、深入骨髓的阴寒。
三人站在档案馆那栋巨大灰色水泥建筑的阴影下,如同刚从冰窟里捞出来。
清晨的微光吝啬地洒在冰冷的石阶上,紧闭的玻璃大门反射着铅灰色的天空,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肃穆与死寂。
“它…它追来了…”
陈斌下意识地摸着自己后背的印记,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那鬼东西…知道我们要来这儿?”
“不是追来,是警告。
”
张清明盯着档案馆森严的大门,眼神锐利如刀,“铁尉令在它肚子里,我们身上沾着锁龙渊的怨气。
它感觉到我们在接近…可能揭开它老底的地方。
”
他抬步,径直走向那扇沉重的玻璃门,“走,找老赵!
百棺滩和义冢的线索是死的,真正的答案,恐怕还埋在这些故纸堆里!
”
传达室的小窗后面,头发花白的大爷依旧在慢悠悠地啜着茶水。
看到三人,尤其是张清明脸上未褪的苍白和湿冷的衣服,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捉摸的变化,像是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
他没多问,只是默默推开旁边的侧门。
“吱呀——”
沉重的侧门发出呻吟,一股浓烈得如同实质的陈旧纸张、灰尘和防蛀药片的混合气味,冰冷地灌入鼻腔。
幽深的走廊两侧是紧闭的深色木门,头顶惨白的日光灯管发出低微的嗡鸣,光线吝啬地照亮脚下磨得发亮的水磨石地面,更远处则沉入一片模糊的阴影里。
空气仿佛凝固了数十年,带着沉甸甸的寒意和死寂。
“感觉…好多…眼睛…在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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