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蛋哭了好一阵子,才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了出来。她家原本在南边的青溪镇,上个月流寇闯进镇子,爹娘为了护着她,被流寇杀了。她跟着逃难的人群往北跑,一路上吃尽了苦头,同伴们要么被饿死,要么被流寇抓走,最后就剩她一个,昏昏沉沉地走到了这里。
“流寇……流寇还在后面吗?”林晚秋心里一沉。
丫蛋摇摇头:“俺不知道……俺跑了好几天,脚都磨破了,实在走不动了……”她说着,撩起裤腿,露出两只布满血泡的脚,看得林晚秋一阵心疼。
“你就在这儿住下吧。”林晚秋帮她擦了擦眼泪,“等养好了身子,想走想留都随你。”
丫蛋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茫然:“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林晚秋笑着点头,“俺们庄子里都是好人,不会欺负你的。”
下午,林晚秋带着丫蛋去打谷场玩。孩子们正在追逐打闹,看到丫蛋,都围了过来。王大柱家的小子手里拿着半块玉米饼,大方地递过去:“给你吃,可好吃了!”
丫蛋怯生生地不敢接,林晚秋推了推她的手:“拿着吧,是好意。”她这才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里渐渐有了笑意。
正热闹着,张村长带着个妇人匆匆赶来,那妇人手里还牵着个小男孩,约莫四五岁,哭得满脸通红。“晚秋妹子,你快给看看,这娃咋了!”张村长急道。
林晚秋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蹲下身查看。小男孩额头滚烫,嘴唇发紫,呼吸急促,手还不停地抓着胸口。“这是咋了?突然就这样了?”
妇人抹着眼泪说:“早上还好好的,中午吃了点剩红薯,就开始发烧,还说胸口疼……”
林晚秋摸了摸男孩的胸口,又看了看他的舌苔,眉头皱了起来:“像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引发了急惊风。家里有惊风散吗?”
妇人摇摇头:“早就用完了,镇上的药铺也关门了……”
“我这有。”林晚秋想起赵将军留下的伤药里有瓶惊风散,赶紧跑回屋取来,又从空间里倒了点灵泉水,把药化了给男孩灌下去。没过多久,男孩的呼吸就平稳了些,也不哭闹了,沉沉睡了过去。
“真是多谢你了,晚秋妹子!”妇人感激得热泪盈眶,“要不是你,俺家娃怕是……”
“举手之劳。”林晚秋摆摆手,“回去后让他多喝点热水,别吃生冷的东西,过两天就好了。”
张村长叹了口气:“这阵子逃难的多,卫生条件差,好多娃都闹病。晚秋妹子,你这医术真是救了不少人啊。”
林晚秋心里一动:“张村长,要不咱们在庄子里搭个棚子,给附近村子的人看看病?顺便也能打听下有没有流寇的消息。”
“这主意好!”张村长拍手道,“俺这就回去让村民们凑些药材,再搭个棚子!”
说干就干,当天下午,打谷场旁边就搭起了个简易的棚子。林晚秋把空间里的药材拿出来一些,又让陆承宇去山里采了些草药,简单分类后摆在棚子里。消息传出去,附近村子的人都带着病人赶来,棚子前很快排起了长队。
丫蛋也跟着林晚秋在棚子里帮忙,递药、倒水,做得有模有样。有个老婆婆眼睛不好,她就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婆婆坐下;有个小娃哭闹不止,她就把自己省下来的玉米饼分给小娃吃。林晚秋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点头,这孩子虽然胆小,却心善得很。
傍晚时分,看病的人渐渐少了,林晚秋正收拾药材,忽然看到丫蛋盯着路口发呆,眉头皱得紧紧的。“咋了,丫蛋?”
丫蛋指着路口,声音发颤:“那……那个人……俺见过……”
林晚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灰布短褂的汉子正鬼鬼祟祟地往棚子这边看,看到林晚秋望过来,立刻缩回头,转身就走。
“你认识他?”林晚秋追问。
丫蛋点点头,眼里满是恐惧:“他……他是流寇里的人!俺爹娘就是被他杀的!他手里……手里总拿着把带血的刀……”
林晚秋心里咯噔一下:“你看清楚了?没认错?”
“没认错!”丫蛋肯定地说,“他左边耳朵缺了一块,俺记得清清楚楚!”
陆承宇和张猎户听到动静,赶紧走过来。林晚秋把事情一说,陆承宇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看来流寇果然没走远,还在附近转悠。”
张猎户握紧了弓箭:“俺去追!”
“别追。”陆承宇拦住他,“他肯定是来探路的,追上去反而打草惊蛇。咱们假装没看见,晚上多加防备就是。”
林晚秋想了想:“丫蛋,你还能认出其他流寇吗?”
丫蛋点点头:“有几个带头的,俺记得模样……有个脸上带疤的,还有个瘸腿的……”
“好。”陆承宇道,“你把他们的模样画下来,咱们也好防备。”
林晚秋找来纸笔,丫蛋虽然不会写字,却很会画画。她握着笔,小手微微发抖,却还是一笔一划地把几个流寇头目的模样画了出来。有个脸上带刀疤的汉子,眼神凶狠;还有个瘸腿的,手里拄着根木棍,看着就不是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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