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陆承宇坐在渡口的石板上,手里摩挲着那块带江纹的鹅卵石,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刀疤脸和溃兵们在搭最后一间房子,林晚秋带着妇女们在缝补衣服,孩子们在江边的草地上追着江鸥跑,小石头和盐穗蹲在稻苗旁,小声地说着话。
周船工撑着船回来,手里拿着条大鱼,往陆承宇身边扔:“陆当家,今晚煮鱼吃!这鱼是滔滔江里的‘江团’,最是鲜美,像你们云狄的盐晶,是最好的东西!”
陆承宇笑着接住鱼,往江面上看,夕阳把江水染成了红金色,像铺了层红绸子。他知道,渡口的乱象虽然过去了,但以后或许还会有别的困难,像江南也会有暴雨,像稻子也会有虫灾。但只要大家心齐,像拧成的麻绳,像滔滔江的水,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守不住的家。
他往怀里掏,摸出那张新地图,在“江南渡”的旁边画了个小圈,像在云狄的地图上画矿洞那样,标记着这个新的家。然后,他又摸出那颗从云狄带来的盐晶,放在鹅卵石旁边——盐晶是云狄的念想,鹅卵石是江南的希望,两者放在一起,像把过去和未来连在了一起。
江风又吹过来,带着稻苗的香和鱼汤的鲜,陆承宇深吸了口气,心里像被熨烫过一样,平平整整的。他知道,江南渡的日子,会像小石头的稻苗那样,慢慢长大,结出满穗的甜;会像滔滔江的水那样,一直流淌,带着希望,往安稳的日子里流,再也不回头。
江风裹着鱼鲜吹过来时,最后一间木屋的木梁终于架稳了。刀疤脸踩着梯子往下跳,溅起的泥点沾在新打的木墙上,像给墙添了道浅纹,他抹了把汗,往陆承宇喊:“陆哥!最后一间也盖好了!像咱在云狄盖的账房那样,结实得很,就算下暴雨也漏不了!”
陆承宇正帮着溃兵里的老石锯木料,老石以前是木工,手里的锯子拉得又快又稳,木花像碎了的棉絮,落在地上铺了层白。听见刀疤脸的话,他直起身往木屋看——五间木屋并排立在镇外的空地上,屋顶盖着新割的茅草,门是用粗木拼的,还没上漆,却透着股踏实劲,像云狄的晒盐场那样,看着就让人安心。
“老石,歇会儿吧,喝碗鱼汤再干,”陆承宇把锯子递给他,“晚秋和盐穗娘煮了江团鱼,鲜得很,像咱在云狄喝的红薯粥,暖身子。”
老石接过锯子,眼里带着笑:“俺不累!能盖这么结实的房子,比在北边躲躲藏藏强多了,”他往木屋指,“俺还想着,等把窗户安好,就把俺家老婆子从稻丰镇接来,像陆当家说的,在这儿安家,再也不跑了。”
陆承宇拍了拍他的肩,心里暖得很——这些溃兵以前是没了家的人,现在能想着接家人来,说明他们真把江南渡当成了家,像流民们当初把云狄当成家那样,这比啥都强。
往灶房走的路上,正好遇见小石头和盐穗,两人手里各拿着个陶碗,碗里盛着鱼汤,正往稻苗那边跑。小石头看见陆承宇,举着碗喊:“陆哥!俺给稻苗‘喂’鱼汤呢!晚秋姐说,鱼汤里有营养,稻苗喝了能长得快,像俺喝了鱼汤长个子那样!”
陆承宇蹲下来,看了眼他碗里的鱼汤——汤里飘着几片鱼肉,是林晚秋特意留的,没放太多盐,怕伤了稻苗。他笑着点头:“行,慢点跑,别洒了,像咱在云狄浇‘共田’那样,轻点儿浇,稻苗才喜欢。”
盐穗也凑过来,小声说:“陆哥,俺刚才看见江面上有船,像周爷爷的船那样,是不是又有人来江南渡了?”
陆承宇往江面上看,果然有艘小船往这边飘,船帆是浅蓝的,不像之前溃兵的黑帆,倒像江南本地的商船。他心里松了口气,往灶房的方向指:“先去喝鱼汤,等会儿陆哥去看看,说不定是来送东西的,像李掌柜那样的好人。”
灶房里已经坐满了人,林晚秋正给老秀才盛鱼汤,盐穗娘在给孩子们分红薯干,马帮的弟兄们围着周船工,听他讲滔滔江里的趣事——说江里有“江神”,要是行船时往江里撒把米,就能顺顺利利,像在云狄时往盐井里撒把盐,图个吉利。
陆承宇刚坐下,就见栓柱从渡口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陆哥!是稻丰镇的刘主簿派人来的!说给咱送来了稻种和农具,还有张字条,说让咱种稻子时要是有啥不懂的,就去稻丰镇找农技师傅,像老秀才帮咱看地图那样,随叫随到!”
林晚秋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袋新的“江南香”稻种,还有几把镰刀和锄头,木柄上还带着新磨的光。老秀才拿起字条,念给大家听:“江南渡与稻丰镇相邻,当互帮互助,共渡难关……”念到最后,他眼里泛起了泪,“咱在江南渡,终于不是外人了,像在云狄时,大家都是一家人。”
正说着,周船工突然站起来,往渡口的方向指:“陆当家,那船靠岸了!是稻丰镇的王记粮行的船,俺认识船老大,是个实诚人,说不定是来送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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