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星图的 “天权” 位与摆渡人的眉心重合,摆渡人木雕的眼睛里突然渗出银光,照亮水面下的景象 —— 无数魂灵正顺着水流往渡船聚集,他们的身影半透明,大多穿着涤尘宗或青面教的服饰。有个穿青面教黑色长袍的魂灵,袍子的袖口绣着银色的蛇纹,领口处有块暗红色的血迹,像是受伤时留下的,他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双温和的眼睛,正对着阿竹微微点头。还有个穿涤尘宗青色道袍的魂灵,道袍的下摆有些破损,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他的手里握着根竹笛,笛尾的 “涤” 字与墨渊的竹笛一模一样,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看向墨渊的眼神里满是欣慰。
“他们在等渡船启航。” 阿竹的声音带着哽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下唇有些红肿,是之前咬着忍住哭声留下的,嘴角还有些干裂,沾着些细小的竹屑。她摸出锦囊里的同源泪珠,珠子里倒映着青瑶的笑脸 —— 青瑶穿着件淡绿色的襦裙,头发梳成双丫髻,发间别着朵双生花,眼睛弯成了月牙,正对着她挥手。
泪珠落在船板的孔洞里,立刻发出 “嗡” 的轻响,孔洞周围的竹纹亮起,在船身拼出半朵双生花,缺的另一半,正等在墨渊面前的孔洞旁。阿竹望着那半朵花,突然注意到自己的裙摆上沾着些暗河的泥点,泥点的形状像是无数个小小的 “和” 字,她想起青瑶牺牲时的模样,眼眶又红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船板上,与同源泪的光芒交融在一起。
墨渊将自己的泪珠放进孔洞时,竹笛突然自动吹奏起《安魂曲》,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跟着节奏轻动,指尖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那是常年练笛留下的薄茧。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下颌线清晰,嘴唇紧抿着,嘴角带着些淡淡的青色,是毒液还没完全退去的缘故。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方投下片小小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是在为魂灵们送别。
笛声里混着师父的声音:“渊儿,所谓守护,不是困守过去,是让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他望着船板上渐渐合拢的双生花,突然明白师父临终前的眼神 —— 那不是嘱托,是放心。他的左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那里的衣襟沾着些还魂竹的花粉,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是师父在默默守护。
陈五的泪珠落下时,札记突然翻开,他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纸页,纸页边缘有些卷曲,是常年翻阅的缘故,上面还沾着些药草的汁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的脸上带着些激动,眼角的皱纹里渗出些泪水,顺着脸颊的沟壑滑落,滴在札记上,晕开一小片墨迹,却没弄脏明澈仙长的批注。
“陈家守史,不仅是记,是证,证恩怨可解,同源终同源。” 批注在月光下格外清晰,每个字都像是活过来似的,在纸页上微微颤动。他的泪珠在孔洞里化开,与墨渊、阿竹的泪珠交融,船身的太极图案开始转动,发出 “咔嗒咔嗒” 的声响,像是无数齿轮在同时咬合。他抬头望向夜空,月光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像是给头发镀上了层银霜,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赵老四婆娘的泪珠最后落下,她的奶奶虚影在泪珠里轻轻点头,身影渐渐与双生花的花瓣重合。“奶奶,我做到了。”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些颤抖,却透着股坚定。她的头发被夜风吹得有些乱,几缕碎发贴在额前,沾着些水汽,像是给她添了些温柔。她的耳朵上戴着对银色的耳环,是用奶奶留下的银镯子改的,环上刻着小小的双生花图案,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泪珠融入孔洞的瞬间,四朵花瓣终于合成完整的双生花,船身剧烈震颤,水面突然掀起三尺高的浪,浪尖托着的魂灵们纷纷踏上渡船。有个穿青面教服饰的小女孩魂灵,梳着双丫髻,发间别着朵红色的花,她跑过赵老四婆娘身边时,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她露出了甜甜的笑,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向竹亭,她的笑声像银铃一样,在夜风中回荡了很久。
船尾的竹制橹突然自行转动,橹叶划过水面的瞬间,溅起的水珠在空中凝成记忆的碎片:明澈仙长与青面教主年少时在竹下对弈,明澈穿着件月白色的道袍,袖口绣着淡青色的竹纹,青面教主穿着件黑色的长衫,领口绣着银色的蛇纹,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笑声在竹林里回荡;青瑶将玉佩交给阿竹时,穿着件淡绿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白色的双生花,指尖的温度透过玉佩传来,带着些微微的颤抖;陈五的先祖在札记上郑重写下第一行字,他穿着件灰色的短褂,手里握着支竹笔,笔尖沾着黑色的墨汁,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赵老四婆娘的奶奶抱着襁褓,在青家祠堂前最后回望,她穿着件青色的布衫,头发用根桃木簪子束着,眼神里带着些不舍,却透着股坚定。
这些碎片在船头汇聚,最终化作道金光,钻进摆渡人的木雕里。木雕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像是活了过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温和的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