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金阁的梁柱在余震中咯吱作响,秦昊的身体像段被折损的竹枝,软软地靠在青玉案边。青瑶的蛇纹玉佩贴在他胸口,赤色光纹顺着他的经脉游走,却挡不住那些黑色的煞气,像无数条小蛇在他皮肤下游窜,所过之处,归源阵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水……” 秦昊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左手死死攥着半块染血的双鱼玉佩,指节白得几乎要嵌进玉里。青瑶刚要递过水壶,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色的血沫溅在案几上,与散落的夜明珠碎片混在一起,像幅被打翻的水墨画。
明澈蹲下身时,闻到股浓重的腥气,那是蚀源粉与灵血混合的味道。他的指尖刚触到秦昊的手腕,就被对方猛地抓住,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算筹礁…… 海底囚笼…… 东南角第三个珊瑚礁…… 念念她……” 话语突然被急促的喘息截断,秦昊的眼睛死死盯着明澈的剑穗,那里的同心瓣还沾着星枢位夜明珠的碎片,“告诉她…… 爹爹不是叛徒……”
“我知道。” 明澈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轻轻拍了拍秦昊的手背,“我会带她回来,让她亲眼看到你留下的守护印记。” 他的指尖掠过秦昊左肋的三道疤痕,那疤痕的形状与黑松林煞狼的爪印完全吻合,“你救林肃时留下的伤,和你现在保护归源阵的决心,一样重。”
秦昊的嘴角突然扯出个微弱的笑,像朵在寒风中即将凋零的花。他松开攥着玉佩的手,将那半块双鱼玉佩塞进明澈掌心,玉佩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血迹:“这是…… 当年我和林肃…… 拜把子时刻的…… 他总说…… 双鱼合璧…… 能挡煞……” 话音未落,他的头猛地歪向一边,胸口的蛇纹玉佩红光骤暗,最终化作一道细烟,没入归源阵的地脉中。
青瑶将手轻轻按在秦昊的眉心,那里的归源阵纹已经彻底褪色,却在她灵血的滋养下,浮现出一行细小的巫族文字:“父护女,阵护世,皆为心之所向。” 她的眼眶微微发热,将秦昊的身体放平,用还魂竹的叶片盖住他的脸 —— 那些叶片是从无痕岛带来的,带着灵核的清冽气息,像给这位迟来的守护者盖上了一层干净的被褥。
藏金阁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凌霄宗的弟子举着火把冲了进来,为首的弟子看到满地狼藉和秦昊的尸体,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明澈师兄!这…… 这是怎么回事?秦师兄他……”
“他是被血煞教余孽所害。” 明澈站起身,将双鱼玉佩收入怀中,剑穗上的同心瓣在火光下泛着金光,“立刻封锁静心观,任何人不得进出,尤其是长老院方向。另外,派弟子去黑松林搜查,那里可能藏着血煞教的密道。”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往日那个温和的内门弟子判若两人。
青瑶走到窗边,望着算筹礁的方向,那里的煞气已经与夜空的星轨连成一片,像一条巨大的黑龙。她的蛇纹玉佩突然微微发烫,映出林肃踉跄前行的身影 —— 他正捂着流血的肩胛,在黑松林里艰难地穿行,怀里紧紧抱着那枚被煞气污染的归源阵玉简,像抱着一块滚烫的烙铁。
“他在往算筹礁去。” 青瑶的指尖凝出一滴灵血,滴在窗台上的还魂竹叶片上,叶片立刻指向黑松林的方向,“但他的步伐很乱,似乎在挣扎。” 她能感觉到,林肃体内的煞气正在反噬,秦昊按在他胸口的那半块双鱼玉佩,像一颗种子,在他体内生根发芽,不断净化着周围的煞气。
明澈的剑突然出鞘,剑尖指向黑松林的方向:“我们得跟上他。” 他的 “无寂之时” 剑意在剑光中流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稳,“秦昊用生命换来的线索,不能白白浪费。而且,林肃现在是唯一能找到海底囚笼的人,念念和那些孩子还在等我们。”
两人刚走出藏金阁,就听到一阵急促的笛声,那是墨渊的《同源吟》,笛声中带着焦急的信号。青瑶的蛇纹玉佩立刻做出回应,红光在空中画出一个巫族的符文,那是 “速来支援” 的意思。没过多久,墨渊的身影就出现在月光下,他的竹笛还握在手中,脸色凝重:“算筹礁的星轨偏移得越来越厉害了,阿竹传来消息,源生的灵力突然变得很不稳定,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危险。”
“是血煞教的‘双星献祭’。” 明澈简明扼要地解释道,“他们想利用星轨交汇的时机,用归源阵玉简和星脉共鸣者的灵血,污染整个归源阵的‘源’位灵核。秦昊已经牺牲了,林肃带着玉简往算筹礁去了,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墨渊的竹笛突然指向黑松林:“我刚才在来的路上,看到林肃的身影了。他似乎在被什么人追杀,后面跟着一群影煞卫,那些人的煞气比之前遇到的更浓。” 他的指尖划过竹笛上的纹路,“《同源吟》的‘示警’章节能暂时迷惑影煞卫,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跟上林肃,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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