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影归心分竹镇的晨雾还没散尽,李伯已经背着竹篓去望源塔附近采摘还魂竹。露水打湿了他的草鞋,竹篓里的灵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是今早特意为获救的孩子们准备的。当他走到镇口的老槐树下时,脚边突然踢到个硬东西,低头一看,吓得手里的竹篓都掉在了地上。
那是个浑身是血的人影,黑袍被撕裂成布条,胸口插着枚乌黑的钉子,钉子上的倒刺勾着破碎的血肉,周围的地面被血染成了黑紫色。人影的手指还在微微动弹,锁骨处隐约露出道归源阵纹,只是纹路已经被煞气侵蚀得发黑,像条濒死的蛇。更诡异的是,他后颈处有个淡黑色的符文,正随着呼吸微微闪烁 —— 那是血煞教的 “控魂符”,通常用来控制影煞卫的行动。
“是影煞卫……” 李伯的声音有些发颤,却还是弯腰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微弱的气流拂过指尖,带着股蚀源粉的腥气,却也夹杂着星脉共鸣者特有的灵脉清香。他咬咬牙,解下背上的还魂竹枝,将竹汁滴在那人的嘴唇上,“不管是谁,先救活再说。”
还魂竹汁刚入喉,那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从嘴角涌出,在地上汇成个小小的漩涡。他艰难地睁开眼,左眼浑浊不堪,右眼却透着惊恐,看到李伯胸前的还魂竹篓,突然死死抓住他的裤脚,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救…… 救我…… 我知道…… 灭源盟……”
“灭源盟?” 李伯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名字他只在老一辈的传说里听过,说是比血煞教更可怕的魔道组织。他不敢耽搁,背起这人就往分竹镇的临时医疗棚跑,竹篓里的灵米撒了一路,在晨雾中像撒下的星星。
青瑶正在医疗棚里给孩子们检查归源阵纹,蛇纹玉佩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红光顺着棚顶的缝隙飞了出去,直指镇口的方向。“是煞气!但里面混着星脉共鸣者的灵脉气息。” 她抓起药箱就往外跑,灵血在掌心凝成赤色的丝线,“明澈,跟我来!”
明澈的剑刚在石台上磨好,剑穗的同心瓣突然剧烈震颤。他跟着青瑶冲出医疗棚,远远就看见李伯背着个人往这边跑,那人胸口的黑钉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煞气像墨汁滴入清水般往周围扩散,却在靠近望源塔时被晶石的光芒逼退。
“是噬心钉。” 青瑶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蛇纹玉佩的红光笼罩住那人的胸口,“血煞教对叛徒的惩罚,钉子上的煞气会顺着血脉侵蚀心脉,但也会切断教内的‘控魂符’—— 他现在摆脱控制了。” 她的指尖捏住钉尾,灵血顺着指缝渗入钉子与血肉的缝隙,“忍着点。”
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剧烈抽搐起来,黑袍下的皮肤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血管,像有无数条虫子在皮下蠕动。后颈的控魂符突然爆出黑气,他疼得蜷缩成一团,额头上青筋暴起:“呃…… 控魂符…… 在烧……” 明澈的剑穗突然贴在他的眉心,“无寂之时” 的剑意顺着同心瓣注入,金光与煞气在他体内展开拉锯,那些黑色血管渐渐平息,露出锁骨处的归源阵纹 —— 纹路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中心却被煞气染成了墨色,像块被污染的璞玉。
“骨煞……” 那人在剧痛中挤出两个字,嘴角溢出的黑血溅在青瑶的药箱上,“我是…… 影煞卫骨煞……” 他喘着粗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周围的孩子,突然挣扎着抬起手,指尖凝聚起微弱的金光,轻轻点向离他最近的小男孩眉心。那孩子锁骨处的煞气纹路竟淡了些,他却像被抽走力气般倒回草垫,“我本是…… 分竹镇的猎户…… 三年前…… 被血煞教掳走…… 这是…… 我唯一能做的……”
医疗棚里的孩子们发出低低的惊呼,被点过眉心的小男孩怯怯地说:“不疼了……” 骨煞的举动让原本紧绷的气氛松动了些,只有念念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正微微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认识我爹爹吗?他叫秦昊。” 念念攥紧双鱼玉佩,走到骨煞面前。玉佩在她掌心泛着柔和的光,竟让骨煞体内的煞气再次平静了些。
骨煞的右眼突然睁大,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念念的玉佩:“双鱼…… 玉佩……”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秦昊…… 在藏金阁…… 救过我……”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愧疚,“去年…… 我奉命抓星脉共鸣者…… 在黑松林遇到秦昊…… 他本可以杀我…… 却放了我…… 说‘谁都有不得已的时候’……” 他突然转向青瑶,“血煞教在分竹镇外的枯井里藏了‘蚀骨粉’,专门腐蚀星脉共鸣者的阵纹,我带你去销毁……”
青瑶趁机拔出噬心钉,黑血带着股恶臭喷涌而出,她迅速将灵血凝成的药粉撒在伤口上,药粉与黑血接触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白色的烟雾。“他的归源阵纹是被强行污染的。” 她抬头看向明澈,注意到骨煞正用自己的灵脉为孩子们缓解煞气侵蚀,尽管每动一下,他锁骨处的阵纹就发黑一分,“他在主动疏导孩子们体内的煞气,这会伤到他自己的灵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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