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竹马车碾过冰原的冻土层,发出沉闷的咯吱声,仿佛每一寸土地都在车轮下发出冻裂的呻吟。车辙在洁白的雪地上划出两道深痕,那些被碾压过的地方,生脉光粒正随着微弱的地热缓缓上升,在车后拖出一条淡淡的白雾,宛如一条在冰原上蜿蜒的银蛇。明澈坐在车辕边,剑穗第七瓣同心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扫过路边的冰棱,光粒所过之处,冰棱上突然凝结出细碎的冰晶,顺着棱角滑落,在地面撞出小小的冰花 —— 那是冰原深处 “晨昏草” 的生煞印记,像 “撒在豆腐脑上的白糖粒”(念念语),在这片冰封的天地里透着一丝清冷的灵动。
“冰原的昼夜交替比别处更极端,” 青瑶坐在车斗里,手中的《生煞地域志》正泛着明暗交替的白光,仿佛书页里藏着日月的轮转,“书上说晨昏草长在‘阴阳泉’边,草叶一半炽烈如朝阳,一半寒凉如夜月,昼的那边蕴生,夜的那边藏煞,就像你剑穗的光粒与夜影的煞气,昼夜轮转却从不相悖。” 她指尖划过图谱上摇曳的草叶,灵纹在纸页上凝成个小小的日月轮盘,“你看这纹路,白天时昼的部分能舒展丈许,到了夜晚就只剩夜的部分伏在泉边,像极了李伯按昼夜出摊的豆腐脑摊,清晨支起,深夜收摊。”
白璃的九条尾巴在车斗里轻轻摇晃,最蓬松的那条卷着块刚凝结的冰屑,狐火在冰屑边缘舔了舔,冰屑竟在瞬间从剔透褪成暖黄。“灵兽们说这片冰原的灵脉会跟着昼夜跳‘日月舞’,” 它把冰屑抛向空中,看着碎屑在气流中闪烁,“白天生脉鼎盛时,连冰缝里都能冒出热气;夜晚煞气沉凝后,连地热都会结成冰壳,就像……” 狐火突然在车顶上炸开,在周围织成道流动的光网,“就像豆腐脑在昼夜的模样,清晨的带着豆香的温热,深夜的裹着寒气的微凉。”
夜影的凶兽虚影趴在车顶,巨大的身躯压得竹架微微作响,却巧妙地避开了那些尖锐的冰锥。它时不时抬起头,用蹄子在冰冷的车顶上踩出一串黑金色的足印,那些足印边缘,煞气正丝丝缕缕地渗入空气,织成一张细密的防寒网。“饕餮说晨昏草能在这种地方存活,全靠阴阳泉的昼夜灵韵,” 它突然低下头,鼻尖凑近一片飘落的冰晶,“它的草节会跟着日月起落张合,就像李伯揉面时手掌的温度,冷热要跟着面团的性子来。” 凶兽虚影突然对着冰原深处低吼,“正北方八里地的位置,有草叶异动,生煞二力在那里交替闪现,像是在跳交替舞。”
明烬蹲在车斗角落整理竹筐,从里面取出个还魂竹编的昼夜壶,壶身缠着两道不同颜色的竹丝,分别映着白昼与黑夜的灵韵。“李伯说这壶能锁住昼夜的气息,” 他把壶口对着车外的阳光,竹丝立刻泛起暖黄的光,“等找到晨昏草,就把不同时段的草汁装进去,像给永续阵备着昼夜的‘调味剂’。” 竹筐里还躺着把月牙形的竹剪,剪刃刻着两道弧线,“剪草得用这剪,一道对应白昼,一道对应黑夜,顺着草节下剪才不会伤了它的昼夜脉。”
念念怀里的双生花剑饰突然亮起,银蝶群从剑穗的光粒中钻出来,在空中组成个旋转的日月盘,光斑随着旋转从炽烈到清冷再到炽烈,往复不休。“小骨说晨昏草的草叶会‘咬’昼夜,” 她指着日光盘里闪烁的银蝶翅膀,“白天碰它会被染上生脉暖光,夜晚碰它就会沾到煞性质寒,就像……” 银蝶们突然俯冲下去,在车辙边的冰面上落了落,翅膀上竟结了层薄薄的冰花,“就像李伯深夜做的冷豆腐脑,勺子一碰就沾着冰碴儿。”
马车刚驶入冰原腹地,前方的冰丘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明澈的剑穗猛地绷紧,生脉光粒在前方织成道半透明的屏障 —— 一丛尺许高的奇草正从冰缝中冒出来,草叶一半泛着炽烈的金红,流淌着温暖的光晕;另一半却如墨玉般幽黑,散发着刺骨的寒凉,两种形态在草叶中段形成道清晰的界线,像被利刃切开的昼夜。草叶顶端的露珠正随着日光的移动轻轻摇晃,露珠里的光影与寒芒交替闪烁,在空气中划出细碎的光痕,像 “缀在豆腐脑碗边的双色糖珠”(明烬语)。
“是晨昏草!” 白璃的狐火突然在车斗里炸开,九条尾巴同时指向草后那片泛着双色光的水潭,“它在阴阳泉边呢!你看潭面的波光,一半金红一半幽黑,其实是昼夜灵韵在交替。” 狐火突然化作道流光缠上草叶,昼的那边立刻爆出串金红的光点,夜的那边却结出个墨色的冰晶,“你看你看,它在跟我打招呼呢!”
夜影的骨牌从袖中飞出,黑金色的煞气在夜草表面凝成层薄冰,那些墨黑的草叶里突然渗出墨色的汁液,顺着草茎流入冰地。“饕餮说夜草里藏着的煞气比冰煞兽的寒气还纯,” 他看着骨牌上跳动的光纹,“但得等月落星沉时才能取,就像李伯总说子时酿的豆酱最醇。” 凶兽虚影突然对着泉边低吼,泉底竟浮出个巨大的黑影,仔细看去竟是无数晨昏草的根须缠成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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