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风嘴角抽抽,淡淡地回击,“好像你娶到老婆了一样。”
幻尘宫,没有一个人娶到老婆,隐术师门有训,终生不得婚配。想要儿子么?行,你有本事去外面养几个婆娘悄悄生吧,若敢随父姓,杀无赦。
洛川揉了揉鼻子,一脚踹向了卫长风,“你敢嘲笑本宫主。”
卫长风爽朗地笑起来,也往地上一躺,手枕在脑后,与他一起看星星。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和阿九躺在皇宫偏僻的空地上,与她一起这样看过明亮的星辰,他还记得阿九用狗尾巴草在他鼻尖轻轻扫动时的笑声,记得她一声一声地唤他……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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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城王宫里,酒宴正酣,几只巨大的青铜暖炉立于四角,把大殿烘得暖融融的。
舞姬穿着缀满美玉和铃铛的绣鞋,如一只只美丽的长尾彩雀,在人群里翩然起舞,高飞的裙摆下露着结实修长的腿,脚踝上纹着大元奴印。
“功名图麒麟,战骨当速朽”十城城官都到了,这一仗大快人心,酒过三巡,众人越发地激动,说笑、划拳、敬酒,大殿之上,不分君臣之礼,一片喧嚣。
青鸢偎在焱殇身边坐着,不时有人上前来敬酒。他已喝了好几碗,嘴唇上沾着晶莹的酒液,一臂揽在青鸢的纤腰上,一臂靠在王座扶手上,眸子微带了些红意,平静地看着喧闹的人群。
青鸢被他特许,饮了一小口,真的只有一小口,指甲壳大小的一团酒!独她一人面前摆着一坛子酥奶茶,喝得满肚子甜味。
惜夫人和倾华都没来,许家人基本都在,与焱氏皇族分左右而坐,泠涧和焱灼自然是最打眼的。他二人出双入对,旁人早有议论。
“真的不是一对吗?”青鸢还是有些不死心,这样的美男,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不能得到——对,她就是这样的心态,所以看着美男成双,心里高兴得很。
“焱灼不喜这样的玩笑,你再莫胡说。”他摸摸她的小脑袋,宠溺地说。
“但是,很配呀,看着好登对……”
青鸢很惋惜,感叹了好几句后,转头看许贞怡。她一身艳丽绯衣,发髻高堆,胭脂正浓,满颊幽香,风情毕露地歪在椅子上。好多男子众星捧月一般围在她的身边,敬酒,讨好……她今日心情应当不错,所以一直在笑,头上的珠钗乱晃。
“看到没,半老徐娘做成她这样,也太成功了。”青鸢八卦了一句。
焱殇忍不住地笑,又拍她的小脑袋。
青鸢自己也笑起来,目光投向雪樱,她额上还包着厚厚的布,无精打彩,面色苍白,不时抬眸看向王座,目光痴痴的,表情傻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芸桃很机灵,晚上已经前来敬过好几回酒了,见青鸢看她,赶紧又起身,向着青鸢举了举手里的酒碗。
青鸢笑笑,抿了口酥奶茶,向她点头示意。芸桃坐下后,她才小声说:“你姨母是不是想把芸桃送给你?”
“她想送给我的女人多了,若来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我不介意。”他扫了一眼芸桃,兴趣缺缺地转开视线。
“许家权力这么大,你不怕今后给你带来麻烦?”青鸢好奇地问。
“怎么?他们还敢反我不成?”他低眸,二指捏在她的小鼻头上,轻轻地摇动,“你这一晚上,问题真多。”
“你嫌我罗嗦,对不住了,我就爱罗嗦。”青鸢推开他的手,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
大殿里响起高亢的歌声,往殿中看,一名红衣女子坐在高椅上,手里拿着琵琶,唱着“等情|郎”。
大殿里突然安静下来,众人都看着那女子,一句一句如诉如泣。
“郎既有心,为何不归?郎既无缘,何必誓言?昨日种种,似水无痕……”
这些年来,大元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在等永远等不回来的情郎,一次次离殇,一次次恸哭,一次次用双手从黄沙中挖出亲人的尸骨……这样的痛苦,不会无痕,只会永远刻在他们的心中,每至深夜,梦里相会。
一曲毕,有人鼓起了掌,有人借着酒兴重唱这首曲子,还有男子上前去抱那位红衣歌姬,往歌姬的嘴上亲吻。歌姬尖叫连连,随即又倒入那人怀中……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大元人重新壮大起来,大元女人功不可没,都挺能生的。丈夫死了,马上再嫁,再生。她们来不及休息,她们需要有多儿女,找寻水源,重建城池,抗击外敌。
“你也得多给我生几个,嗯,几个好呢?”
他把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亲吻,眸子里装着笑意。
“一百个——焱殇,你得多努力啊,小心磨秃了啊,我好同情你啊。”
青鸢哈哈大笑起来,小身子在他怀里滚来揉去,手也不安份地往他的衣裳里塞,去抓他的腹肌。
“你这丫头!”
焱殇脸绿了绿,若和她说浑话,她有时候比你更能说。外人一来,她马上变身端庄斯文小女子,别人绝不会想到,她在他面前是如此放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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