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谷内,混沌光散,只余一片狼藉与死寂。太墟道壁上那个深不见底的湮灭小孔触目惊心,原本流淌的道韵变得晦涩断续。林烨半跪于地,气息萎靡,混沌色的血液自嘴角不断溢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玄诚子与几位太上长老围在他身边,脸色皆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们以精纯的元婴法力护住林烨心脉,助他压制体内那几乎要失控崩解的混沌金丹与混乱神识。
“好霸道的寂灭之力!若非小友反应及时,以时空秘术偏转其轨迹,后果不堪设想!”玄冥长老检查着林烨的伤势,眉头紧锁,“金丹雏形已生裂痕,神识亦受震荡,需立即闭关稳固,否则道基有损。”
玄诚子沉声道:“此事发生在宗门禁地,是我玄灵宗之过!小友放心,贫道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他目光锐利如剑,扫过谷外虚空,那偷袭者能瞒过他们所有人的感知,其实力与隐匿手段,想想便令人心寒。
林烨强忍着神魂撕裂与丹田欲碎的剧痛,艰难开口道:“那道波动……冰冷、古老……不含生机……似非……活物……更像……某种……预设的……法则禁制……”
他凭借混沌时空之眼那惊鸿一瞥的感知,以及太墟传承对气息的敏锐,做出了判断。那并非某个修士发出的攻击,更像是一种被触发的、蕴含寂灭法则的自动防御或……清除机制!
“预设禁制?”玄诚子与几位太上长老面面相觑,眼中都露出了惊疑之色。玄灵宗立宗万载,从未听说过宗门内藏有如此恐怖的禁制!
“难道……与太墟道壁本身有关?”一位太上长老猜测道。
玄冥长老沉吟片刻,缓缓道:“并非没有可能。祖师当年得此道壁残片,只知其蕴含无上大道,却未必完全洞悉其所有秘密。或许……这道壁本身,除了传承,还肩负着某种……封印或警戒的使命?林小友引动其核心传承,触及了某种底线,故而触发了这寂灭禁制?”
这个推测,让众人心头都是一沉。若真如此,那这道壁背后隐藏的秘密,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惊人,也更加危险。
“当务之急,是先助林小友疗伤。”玄诚子压下心中疑虑,取出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勃勃生机与温和道韵的丹药,“此乃‘九转还魂丹’,乃宗门珍藏,对于稳固神魂、修复道基有奇效,小友速速服下。”
林烨没有推辞,接过丹药服下。丹药入腹即化,一股温润磅礴的药力迅速扩散开来,滋养着他受损的神魂与经脉,那混沌金丹上的裂痕蔓延之势也终于被遏制住。
“多谢宗主。”林烨声音依旧沙哑,但气息稍微平稳了一些。
“小友先在谷内疗伤,此地有祖师禁制,相对安全。贫道会亲自在外护法,并立刻着手调查此事!”玄诚子安排道,随即又与几位太上长老布下数层强大的防护与警戒阵法,将整个归墟谷封锁得如同铁桶一般。
众人退出谷外,只留林烨一人在内。
林烨盘膝坐好,摒弃杂念,全力运转《混沌经》。太墟道壁虽受损,但依旧有丝丝缕缕的混沌本源散发出来,与他同源,是最好的疗伤能量。
他内视己身,那枚混沌金丹悬浮在丹田中央,通体呈现深邃的“无极黑”,表面却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微裂痕,光芒明灭不定,极不稳定。神识海洋也波澜起伏,传来阵阵刺痛。
“混沌金丹……果然逆天,凝聚过程凶险万分,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林烨心中凛然。但危机之中亦蕴藏机遇,此番强行扭曲时空对抗那寂灭一击,让他对时空之力的理解与运用更深了一层,混沌之眼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引导着九转还魂丹的药力与道壁散逸的本源,小心翼翼地修复着金丹裂痕,抚平神识创伤。这是一个水磨工夫,急不得。
与此同时,玄灵殿内,气氛压抑。
玄诚子高居主位,面色沉凝。下方,所有在宗的金丹以上长老悉数到场,连一些常年闭关的都被惊动出关。
“诸位,”玄诚子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归墟谷内发生之事,想必尔等已有耳闻。有未知存在,于宗门禁地之内,偷袭我宗客卿长老林烨,险些致其陨落!此乃对我玄灵宗万载威严的赤裸挑衅!”
殿内一片哗然,众长老又惊又怒。
“岂有此理!何方宵小,敢在我宗门内行此卑劣之事?!”
“必须彻查!揪出幕后黑手!”
“宗主,可有何线索?”
玄诚子抬手压下议论,将林烨关于那攻击疑似“预设禁制”而非活物出手的推断说了出来。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预设禁制?我宗门内怎会有如此恐怖的禁制而无人知晓?”
“若真与太墟道壁有关……那这道壁……”
玄冥长老接口道:“老夫怀疑,这道壁或许并非简单的传承之物。它可能……封印着什么,或者,它在警戒着什么。林小友引动核心传承,可能触碰到了某种……我们未知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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